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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皇兄的咸鱼双胞胎妹妹,从小长得一模一样。

母后说我们是同卵双胞胎,外貌都随了父皇昳丽妖孽。

我母后是22世纪穿越而来的特工,和父皇相爱相杀,最终携手一统天下。

母后说海外还有其他大陆,她的至交好友们就在海外大陆,彼此相约一聚。

父皇便把皇位传给皇兄,带着母后出海了。

谁知,皇兄爱上一位身穿女子,死缠烂打才追到手,百般曲折后终于大婚。

皇嫂怀孕五月后,竟又身穿回到了她的世界。

皇兄担心嫂子,追了上去,临行前安排好一切,让我坚持一年就回来。

我就这样赶鸭子上架,替皇兄上朝了。

事实证明,咸鱼的我完全吃不了当皇帝的苦。

上朝第一天,皇兄你辛苦了。

第十天,皇兄你什么时候回来?

第二十天,皇兄你快点回来。

第三十天,皇兄你怎么还不回来?

……

第四十五天,皇兄,我给自己圣旨赐婚了,对象是你的重臣首辅裴衍安。

(1)

我埋头在御案前批改成堆的奏折,不知何时是个头。

一个多月没约裴衍安出门了,有点想念他呢。

天天上朝是见过面,也不知道裴衍安有没有认出我。

我和裴衍安单独约会有一年了,两人相处愉快。

皇兄不在,我就给自己赐个婚,免得快到手的鸭子飞了。

暗卫闪身而出,“殿下,是公主府那边的信件。”

我眉眼带笑,是裴衍安给我的信。

接到赐婚圣旨,裴衍安高兴疯了吧。

我撕开信件,扫了一眼信的内容,笑容瞬间僵住。

【公主殿下,承蒙厚爱,裴某近日伤了身子,已不举,恐无法服侍殿下,请殿下收回圣旨,另择佳婿。】

见鬼的不举!!!

也就一个月不见,感情说淡就淡了?

快到手的鸭子要飞走,想都别想!

(2)

我约裴衍安牡丹亭相见。

裴衍安比我早到,煮着茶。

茶壶旁边是一盒核桃酥,是我喜欢吃的点心。

哼,别以为一盒点心就能让我解气。

我径直坐下,手不自觉捻起核桃酥小口吃着,真香。

“今日加了蜂蜜?”

裴衍安眉目舒缓,笑着给我倒杯茶。

“嗯,喜欢吗?公主。”

我默默吃了两块,他手艺见长。

别人眼里的裴衍安,端方自持,清冷如雪。

只有我知道,他粘人又热情,极擅长厨艺,每次都用美食诱我相见。

天启国美男榜排名,我皇兄和裴衍安谁排第一,至今还未分出,各有各的美。

我颜控、爱吃,裴衍安精准的符合我对夫君的要求。

当他第一次诱我出来,我就顺势答应了。

看着裴衍安清隽的面容,我控诉道:

“以前陪我游湖赏月的时候,叫我颜颜,现在想抛弃我,就叫人家公主。”

裴衍安抚额,“公主,我们没有私下定情,算不上抛弃。”

“之前约你品尝我的新菜,是我缺一个点评菜品的人。”

合着我就是一小白鼠,专门给他试菜呗!

我瞪大了双眼,不可置信。

“你怎么可以这么说?”

“我们是没有明确说过,但我喜欢你,你也喜欢我,不是默认吗?”

裴衍安星眸含笑,讶异道:

“原来公主心悦我,我刚知道。”

(3)

我气急,激动的揪住他衣领。

“裴衍安,你给我装什么装!”

“你嘴巴都亲了我多少回,你能不知道我喜欢你?”

“每次邀我相见,是谁粘人得紧,扒拉开又贴上来。”

“是谁委屈巴巴的说害怕我变心,怕我娶侧夫,怕我养男宠,祈求我只要他一个。”

“又是谁精心准备美味佳肴,邀我品尝。”

“是你,裴衍安!”

裴衍安勾唇浅笑,握住我的腰肢,低哄道:

“颜颜,别气,是我不好。”

我瞪了他一眼,没好气道:

“亲也亲了,摸也摸了,你居然不想负责,要拒婚,有你这么干缺德事的吗?”

裴衍安以吻封缄,缱绻柔情,在我小鹿乱撞间唇瓣分离。

“颜颜,一月多未见,我以为你不要我了。”

我瞪着他,扬声道:

“明明是你不要我,赐婚圣旨都下了,你却要我收回。”

“就算一个月没见,我也有天天给你写信,是你想离开我。”

裴衍安眼底掠过晦暗,苦涩道:

“颜颜,我近日被茶壶烫伤,已然不举,给不了你幸福,我们还是分开吧。”

见鬼的不举!

(4)

我倾身吻住他。

“颜颜,够了。”

“不是说不举吗?”

裴衍安耳根通红,眸中划过无奈,低哑道:

“可能是大夫误诊。”

我哼了一声,“那就乖乖当我驸马。”

“这一个多月,我确实没时间陪你,但我干的是正事,没有拈花惹草,不准乱吃醋,不准说分开的话。”

“听见没有?”

裴衍安闷笑道:“颜颜,我不是乱吃飞醋的人。”

“你的碎星剑法已经练到第七重,是要准备闭关修炼第八重吗?”

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。

“不是,我有点其他事,反正接下来我会挤出时间陪你。”

原本是打算闭关,可皇兄突然离开,不得不推迟。

看裴衍安这神情,是没认出我冒充皇兄啊。

裴衍安眯起双眼,“你有事瞒着我。”

我理直气壮道:“你不也有事瞒我,要不是我腾出时间来说清楚,你就直接抗旨拒婚了吧。”

“别跟我胡扯什么不举之类的理由,一定有其他原因,你不愿意说,我也不逼问。”

裴衍安点点我额头,浅笑道:

“颜颜变聪明了呢。”

我瞪了他一眼,“我是没我皇兄脑子转得快,但也不笨好嘛。”

裴衍安眉眼带笑,“笨一点,我也喜欢。”

我抬了抬下巴,“那你还闹什么?害我担心极了。”

裴衍安抱紧了我,满含歉意道:

“抱歉,颜颜,是我不好。”

我顺势靠在他怀里,

“这次就原谅你了,下不为例。”

裴衍安低声请求道:

“颜颜,我不当驸马,当你地下男宠行吗?”

(5)

我猛得抬头,不可置信道:

“裴衍安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这是人话吗?”

“有正夫,你不当,非要当男宠,还是一个没名没分的男宠!”

“你是在搞笑吗?”

“你瞧瞧其他大人家的后院,为一个正妻之位打得头破血流。”

“你到底在想什么?”

裴衍安闷声道:“颜颜,我是认真的。”

我揪住他耳朵,吼道:

“认真你妹,想都别想,我姬欢颜只有一个正夫,没侧夫,没男宠,更没地下男宠。”

裴衍安垂下眼睫,遮住眼底的晦暗,收紧了手臂,心底泛起苦涩,颜颜,你要我如何舍得放手。

我挑起他的下颌,“说话啊,别跟我玩沉默,不说清楚今日谁都别走了,在山上吹冷风吧。”

山风狂扫而过,天色阴沉,暴雨将至。

裴衍安脱下外衣披到我身上裹紧,态度端正,认错道:

“抱歉,颜颜,是我错了,现在我送你回去。”

我哼了一声,“哪里错了?”

裴衍安打横抱起我,运起轻功飞跃下山,

“不该想抗旨,不该想分开,不该当男宠。”

“颜颜,我心悦你,此生无别人,不该轻谈放弃。”

“你能原谅我吗?颜颜。”

我埋头在他怀里,“下不为例。”

“我也心悦你,裴衍安。”

(6)

裴衍安离开公主府,回到家中,就被祖父的侍卫叫到祠堂。

东方枭面容冷肃,厉声道:“跪下。”

裴衍安掀起衣摆,跪在团蒲上,一声不吭。

孟晚烟目露担忧,“衍儿,快跟你祖父认错。”

裴衍安:“娘,我没错,我不认。”

东方枭拿出藤鞭,狠狠挥在裴衍安身上,怒声道:

“不孝子孙,还说没错。”

“你是去见姬欢颜了吧,想让她收回圣旨,避免嫁入东方家吧。”

“你这样对得起你爹,对得起玄凌国死去的将士吗?”

裴衍安直视祖宗牌位,沉声道:

“玄凌国早灭了,如今天下一统,盛世太平,百姓安居乐业,没什么不好。”

东方枭怒极,下手更重,裴衍安后背被抽得鲜血淋漓。

“我给你改姓为裴,不代表你不是东方家的人。”

“姬离殇和夏侯昭月这对贱人,野心勃勃,灭我玄凌国,一统天下。”

“要是没有这对贱人,一统天下的将会是我东方枭,我才是开国皇帝。”

“这对贱人杀我爱子,也就是你父亲东方漠,灭我玄凌国,我怎能不恨?”

“我要让这对贱人付出代价。”

“父债子还,姬墨瑄和姬欢颜这对兄妹,要怪就怪他们投错了胎,怨不得我!”

裴衍安跪得笔直,语调平缓道:

“祖父,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,无法改变。”

“曾经玄凌国的百姓也不曾受苛待,现在安居乐业,欣欣向荣,没有必要复国。”

“我调查过,玄凌国在你在位期间,税收颇重,还四处征兵,民不聊生,就算没有姬离殇和夏侯昭月,灭国也是迟早的事。”

“说到底,你心里根本没有百姓,你不过是舍不得皇位,舍不得荣华富贵。”

被说中不堪的一面,东方枭怒火中烧,喝声道:

“来人啊,将带刺的铁鞭给我拿来。”

孟晚烟扑上去,抱住裴衍安,哭道:

“够了,别打了,衍儿知错了,他不是故意的。”

东方枭怒吼道:

“他知道个屁,死不悔改的混账东西!”

“来人,将盐水给我抬过来,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不孝子孙。”

孟晚烟急声道:

“衍儿,你说话啊,快跟你祖父认错。”

(7)

裴衍安眼里透着复杂,缓声问:

“娘,我的亲爹真是东方漠吗?”

孟晚烟僵直片刻,在东方枭无声的威胁下,回答道:

“对,是东方漠。”

裴衍安看向东方枭,语气平和道:

“不久前,我调查到一件惊人的事实。”

“祖父年轻时登上玄凌国的皇位,得到莫家兵权后,就杀了祖母莫皇后娘家满门。”

“因此,莫皇后与你决裂,带着六岁的太子东方漠葬身火海。”

“你现在告诉我,东方漠是姬离殇杀的,东方漠还是我父亲,那可能吗?”

东方枭扯开孟晚烟,拿着带刺铁鞭沾上盐水,毫不留情的抽在裴衍安身上。

裴衍安闷哼一声挺住身形。

而铁鞭上瞬间染满猩红的血液。

“东方衍安,我告诉你,你祖母那狠心的女人,当初玩得是假死脱身,投靠敌国的老情人,还让我儿东方漠认老情人为干爹。”

“你爹最后被我找回,你是东方漠的儿子,是板上钉钉的事。”

“你和姬欢颜隔着杀父之仇,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,你现在要做的,就是把姬欢颜娶回来,再狠狠折磨她,为你亲爹报仇。”

东方枭一鞭又一鞭挥在裴衍安身上,孟晚烟急哭了,抱住东方枭的腿,

“别打了,求你别打了,别打我的衍儿。”

裴衍安吐了口鲜血,“我不会伤害公主。”

“你说我爹是姬离殇杀的,那就拿出证据,没有证据,我谁都不信。”

东方枭气狠了,挥开孟晚烟,怒声道:“看你养的好儿子。”

而后对着裴衍安道:

“我亲眼目睹,你爹被姬离殇一剑穿心而死,还需要什么证据?”

裴衍安面无表情道:

“那我爹的尸骨呢?我要亲自验尸。”

“我前天挖过我爹的墓,里面是空的。”

东方枭:“……”这逆孙!

孟晚烟:“……”

他们谁也没料到裴衍安会做出挖亲爹坟墓,这等大逆不道的举动。

(8)

东方枭气急败坏,怒吼道:

“你个混蛋玩意!你爹的坟墓是能随便挖的吗?”

裴衍安平静道:

“没随便,我上过香,亲自挖的。”

东方枭哽住,吼道:

“你爹当然是葬在我东方家皇族陵墓,乡野外那个自然是假墓。”

裴衍安神情认真,询问道:

“那东方家皇族陵墓在哪?”

告诉你去哪挖祖墓吗?

东方枭不吱声了。

裴衍安:“没证据,那就存在你欺骗我的可能。”

东方枭恨声道:“我是你亲祖父,怎么会骗你?”

“反倒是你,自从入朝为官后,把祖父安插在朝廷的人接连拔除,你对得起祖父吗?”

裴衍安淡淡道:

“是他们贪赃枉法,不小心被抓到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
东方枭火冒三丈,“你派的人,你下的令,你的人负责砍头,怎么跟你没关系?”

裴衍安冷声道:

“连隐藏都不会,留着这帮废物有何用,我是替您淘汰无用之人,祖父有何好计较的?”

东方枭怒喝:“混账东西!”

“来人,吹笛。”

一个黑衣人拿起吹响古怪的曲调。

裴衍安毫无反应。

东方枭瞬间明白过来,对着孟晚烟怒声道:

“你好大的胆子,竟然背着我给衍安解了噬心蛊!”

“来人,将孟氏拉下去鞭五十。”

裴衍安撑着身子站起来,挡在孟晚烟面前,

“你有火可以对我发,打我娘不行。”

(9)

孟晚烟紧张的拉住裴衍安,

“衍儿,别再忤逆你祖父,娘鞭五十不要紧。”

裴衍安沉着脸,长手一伸,一柄漆黑的长剑飞入手中,

“娘,大部分事我都可以听你的,但这件事不行,今天谁都不能动你。”

东方枭怒目切齿,

“好得很,混账东西,我不仅打你,还要打你娘。”

裴衍安长剑一挥,磅礴的剑气将东方家的祖宗牌位全数切断。

“你打我娘,我就打你的祖宗。”

东方枭气得半死,提剑和裴衍安缠斗在了一起。

“混蛋啊!那也是你的祖宗!”

裴衍安:“我都改姓了,被你过继给了别的祖宗。”

东方枭:“……”

孟晚烟:“……”

最后祠堂被裴衍安拆塌了。

裴衍安不敌祖父,受伤惨重。

东方枭不得不免掉孟晚烟的鞭刑,否则裴衍安拖着重伤的身体要跟他拼命。

东方枭气狠,怒骂着甩袖而去。

(10)

药池里,裴衍安泡在其中,只剩一个脑袋在水面。

孟晚烟满眼心疼,往药池里加入药材。

“衍儿,下次别跟你祖父犟,多顺着他点。”

裴衍安抿唇道:

“娘,我让他白打几鞭已经很顺着他了,是祖父没事找事,总揪着我不放。”

孟晚烟掩上窗户,压低声音道:

“娘的意思是,不论你祖父说什么,你明面上先认个错,保证以后改正,口头说说不一定非得改。”

“如果再揪着不放,你就跑到外头躲十天半个月,外头又不是没有别的房子住,不一定非得住家里。”

“然后,等你祖父气消了再回来。”

“不用担心娘,你祖父不会对娘怎么样。”

裴衍安:“……好。”

孟晚烟欣慰的笑了,从橱柜掏出黑色的瓦罐。

裴衍安顿时头皮发麻,唇瓣微颤,打商量道:

“娘,可以不放这个吗?”

孟晚烟打开瓦罐,里面冒出密密麻麻的红色线虫。

“衍儿稍微忍耐一下,这是娘新研制的药蛊,对治疗外伤有奇效。”

说着就将药蛊全部倒入药池,红色线虫一窝蜂涌上裴衍安的身体。

裴衍安脸色白了几分。

孟晚烟安慰道:

“衍儿乖,泡一晚上就行,我让人给你告假了。”

裴衍安认命的闭起双眼。

娘亲是位制蛊高手。

噬心蛊是祖父逼迫娘下的,目的是逼我接近公主。

我起初不肯,就被催动蛊虫,痛疼难忍。

我原本想逢场作戏,免除噬心之痛,谁料丢了真心。

娘亲见我与公主在一起,祖父就不会催动蛊虫,于是暗地里给我解了噬心蛊。

我的太虚魂典已练到第八重,只要练到第九重,我就能打败祖父,带着娘亲摆脱祖父的控制。

(11)

孟晚烟回到自己院子,就见东方枭冷着脸已等候她多时。

孟晚烟:“你还想怎么样?衍儿说公主没有退回圣旨的打算。”

东方枭扔了一件带血的衣服到孟晚烟面前,冷声道:

“这是你亲儿子的血衣。”

孟晚烟心神一震,颤声道:

“你杀了他?”

东方枭冷哼,“现在知道怕了?”

“你是我放在衍安身边,牵住他的绳子,不是帮助他背叛我的。”

孟晚烟捏紧双拳,“你让我们母子分离二十多年,从未见过一次面,我怎么确定我亲儿子还活着?”

“我要见我儿子。”

东方枭冷然道:

“你的蛊术一流,见面放只追踪小蛊在他身上,不就被你找到。”

“人,我是不会让你见,不过可以肯定的告诉你,你亲儿子活得好好的。”

“你是要亲儿子,还是要养子,你自己心里掂量清楚。”

孟晚烟捡起带血的衣衫,心如刀割,隐忍道:

“我知道了,别再伤害我儿子。”

(12)

今日上朝,我收到了裴衍安的告假奏折,说是生病了。

我心里担忧极了,怎么会生病?

夜晚,我潜入裴府,这才发现裴府机关重重,高手众多。

好在我也不弱,躲避着找到裴衍安。

裴衍安趴在床上,惊愕道:

“颜颜,你怎么来了?”

我摘下面巾,见到他缠满绷带,怒了。

“谁伤的你?我去杀了他。”

裴衍安拉住我的手,小声哄道:

“没人伤我,是我不小心跌的。”

我揪住他耳朵,低吼道:

“裴衍安,你当我三岁小孩啊,糊弄谁呢?”

裴衍安星眸含笑,“糊弄你。”

我无可奈何,真拿他没办法,他赖皮的很。

下一秒,我被裴衍安推入暗道。

“颜颜,别出声。”

吱嘎一声,房门被推开。

东方枭走进来,开口就问:

“衍安,是公主来了吗?”

裴衍安装不懂,“公主不在公主府,来这里做什么?”

东方枭打量着房间,一掌挥开帘子,没发现人。

“刚才有刺客闯府,我怕是公主,到时候误伤了不好。”

“既然不是,你早点休息吧。”

裴衍安:“好。”

东方枭走了,我想出来,被裴衍安喝止住。

东方枭反复三次来裴衍安房间查看后,才肯罢休。

我从暗道出来,裴衍安抱住我。

“你祖父好像对我很不友好。”

“他是绝世高手,高傲得很,对谁都不友好,以后你躲着点。”

“嗯,你的伤怎么样?我明天给你送宫廷密药。”

“别担心,我娘会治。”

裴衍安侧身抱住我,吻住我唇

他灼热气息,湿润的吻,让我心跳得极快,深陷其中。

“裴衍安,你是不是背着我看过小人图?”

“颜颜,作为驸马,提前学习一下是有必要的,我要保证大婚当夜公主能身心愉悦。”

我笑得开心,亲了亲他下巴,毫不吝啬夸赞道:

“干得不错,我的驸马。”

裴衍安低低的笑了,“多谢夸奖,我的公主殿下。”

(13)

裴衍安的暗道出口在城里的一处隐秘私宅,暗道还有一处岔路口,通往城外。

裴衍安卧床期间,每天晚上我都通过私宅的暗道来看他。

但今天,他却不见了。

裴府里有打斗的痕迹,裴衍安的娘昏迷在地上。

我上前扶起。

“孟姨,醒醒。”

孟晚烟醒来,急声道:

“公主殿下,衍儿中了红梦醉。”

红梦醉是极强春药。

我心里焦急万分,飞身追踪而去。

就在不久前。

东方枭来到裴衍安房间,强行给他喂了一颗红梦醉。

裴衍安:“你给我吃了什么?”

东方枭:“是好东西,你的心偏向了公主,祖父帮你掰回来。”

裴衍安只觉气血上涌,有股冲动,直觉不好。

“祖父,你竟然给我喂这种下三滥的东西!”

东方枭冷冷一笑,

“这是红梦醉,祖父给你准备了三个女人。”

“有了其他女人,你的心就不会总向着公主了。”

“到时候也能狠心对付公主,她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,你不该对她动情。”

裴衍安用内力压制住,

“祖父,今天就算死,我也不会睡其他女人。”

东方枭狠声道:“那可由不得你。”

“来人啊,围住这间院子,一只蚊子也别想飞出去。”

“还有,把那三个女人带过来。”

侍卫来报,“老祖宗,那些女人们被夫人迷晕了。”

东方枭怒喝:“孟晚烟!!!”

裴衍安抽出长剑,飞身出窗户。

东方枭喝声道:“把人给我拦下。”

层层侍卫提着刀围住裴衍安。

裴衍安不欲纠缠,剑气横扫,一片人影倒下,他飞跃离去。

东方枭要追过去,被赶来的孟晚烟使出毒蛊虫雾拦下。

东方枭恨声道:

“无知蠢妇,你这不是帮他,是害他啊!”

“留在这里,衍安还有可能和女人强行合欢,你让他跑走,他不愿睡其他女人,就只会躲起来等死。”

孟晚烟:“不,衍儿才不会死。”

东方枭:“是红梦醉,我向来下药,就下最狠的,确保万无一失,谁知被你这无知蠢妇破坏。”

“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的份上,我今日就杀了你。”

东方枭敲晕孟晚烟,就追上去。

可裴衍安早甩开侍卫,躲了起来。

东方枭沿着城外找去,边找边急声喊:

“衍安,祖父错了,你快出来。”

东方枭在找不到裴衍安后,是真的着急了,害怕裴衍安就此死去。

(14)

裴衍安从城外的暗道又折回城内,就躲在私宅的井底,泡着冰凉井水缓解燥热。

裴衍安运行太虚魂典,尝试消解药性。

就在这时,一个脑袋伸进井口。

“裴衍安,你好会躲,我找你好久,你为什么不来公主府找我?”

裴衍安神情错愕,“颜颜。”

我大声道:“快上来,水里凉。”

裴衍安解释道:“我中药了,需要泡冷水,别担心,我会没事的。”

我追问道:“你有什么办法?红梦醉,不交合就会死。”

裴衍安:“……我在尝试。”

我跳下水中,搂住他的脖子。

“不就是那啥吗?没什么大不了。”

裴衍安浑身滚烫,但眼眸清明,语气冷静,

“颜颜,还不行,时候未到。”

我要解开他的腰封,被他按住手。

“你是想等大婚吗?可现在情况不同,提前一点也没关系。”

裴衍安语气复杂道:

“不是的,我不想卑劣的得到你。”

“有些事,我一直没敢和你说,怕你听后会远离我,甚至憎恶我。”

我揪住他的衣领,目光危险,语气凉凉道:

“你背着我,有了别的女人?小青梅归来?”

裴衍安愕然,“不是。”

我眯起双眼,冷声道:

“那是白月光和离需要你接盘?”

裴衍安傻眼,“没有的事。”

我心下一沉,那就是更严重的,

“你养外室,已有一子?”

“也对,你23岁,这把年纪放京城里,孩子都满地跑才对。”

“怪我之前没弄清楚情况。”

“这段时间打扰了,我们好聚好散,再也不见。”

我松开他,冷着脸要飞身起来,却被他紧紧抱住。

“你干什么,松开我,我不能接受有别的女人的男人。”

裴衍安急声道:“我没有外室,没有别的女人。”

我冷哼一声,没有外室,那就只有一个真相,

“你喜欢的是男人!”

裴衍安脸色顿黑,咬牙道:

“没有的事,我喜欢的是女人,只喜欢你。”

我瞪了他一眼,没好气道:

“那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?”

(15)

裴衍安额头抵住我额,低沉道:

“我们的相遇是场蓄谋,中间隔着杀父亡国之仇。”

我:“你爹不是被山匪所杀吗?”

裴衍安:“伪造的,我原姓东方,玄凌国皇室,爹东方漠,祖父东方枭。”

裴衍安将一切都告诉我。

我父皇杀了东方漠,灭掉玄凌国,一统天下。

东方枭那时是玄凌国的皇帝,假死脱身,隐姓埋名,培养裴衍安进入朝为官,伺机复国。

为报复父皇母后,给裴衍安下噬心蛊,逼迫他引诱我,最后先虐后杀,让父皇母后也感受丧子之痛。

没想到,裴衍安对我付出了真心。

裴衍安反对复国,暗中拔除东方枭安插在天启朝的人手。

裴衍安:“我怀疑祖父对我说谎,东方漠可能不是我爹,也不是你父皇杀的……”

我又吃了个大瓜,震惊的看着裴衍安。

裴衍安竟为验证心中猜想,而去挖可能是亲爹的坟墓。

而且他亲爹墓居然是空墓,显然有问题。

裴衍安朗笑道:

“颜颜,你瞪着大眼睛的样子真可爱。”

他身体滚烫,而这男人还在风轻云淡的说笑。

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。

我虽然也好奇是什么事,但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。

我没好气道:

“还有别的事吗?再不快点,我怕你升天了。”

裴衍安面带浅笑,

“我还怀疑,我是祖父和娘生的孩子。”

!!!!!

这比挖亲爹坟墓刺激。

我大吃一惊,“你怎么会这么想?”

裴衍安:“我推测是祖父逼迫我娘,从而生了我,娘眼里偶尔露出对祖父的恨意,根本瞒不过我。”

“我试探过我娘,东方漠在她眼里毫无紧要,甚至时常忘记自己的夫君叫东方漠。”

这也是他为何怀疑自己不是东方漠的孩子。

最重要的是裴衍安查过,莫皇后带着东方漠葬身火海后,东方漠再也没出现过。

而东方枭说认回东方漠,但是启居注官录里面并没有提到,所以这并不一定是真的。

我揪住他领口,质问道:

“如果你是东方枭的孩子,你就不当我驸马了吗?”

裴衍安低声道:

“是,这样的我不配拥有你。”

“我身世不清楚,对你不公平,所以眼下不是时候。”

我搂住他的脖颈,认真道:

“我不在意你的身世,只要你不危害天启国,只爱我一人,就足够了。”

裴衍安:“可是,我还有一个推测……”

我倾身咬住他的唇,

“别可是了,回房间,我要检验你作为驸马的学习成果。”

“身心不愉悦就没有下次,我就另找男宠。”

裴衍安委屈道:“颜颜不是说过不找男宠吗?”

我理直气壮道:“你不行的话,我肯定找男宠。”

裴衍安抱紧我,飞跃而起,

“我没有不行。”

(16)

解红梦醉后,我窝在裴衍安怀里。

“你想说的另一个推测是什么?”

“我可能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。”

!!!!!!!

这比是祖父的孩子更刺激!

我震惊道:“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”

“我父皇只有我母后一个女人,生我和皇兄两个孩子。”

“父皇敢乱来,母后会切掉他的。”

裴衍安扶住我的腰,柔声道:

“别激动,颜颜,这只是一个推测。”

我瞪了他一眼,气呼呼道:“谁让你瞎推测。”

裴衍安跟我解释了原因。

东方枭有三个孩子,都早夭了。

东方漠如果是假死,那东方漠就是东方枭唯一长大的孩子。

裴衍安推测他的身世有三。

一,他是东方漠的儿子。

二,他是东方枭的儿子。

三,他是我父皇姬离殇的孩子。

东方枭对我父皇母后恨意极大,有可能故意抱走父皇的儿子,让兄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结亲,造成人伦惨剧。

我拧了一下裴衍安的腰间,

“那现在岂不是晚了?你祖父的目的达成了。”

裴衍安眉眼漾着笑意,低哑道:

“就算不是兄妹,你刚刚不也一直喊我哥哥,喊得挺欢。”

想到那场激烈的情事,我羞红了脸,

“你正经点。”

裴衍安嘴角上扬,“颜颜,都说是推测,不一定是真,原本我想一一验证,但现在没必要了。”

说着翻身将我压住,眼底带着浓郁的欲色,暗哑道:

“颜颜,时辰还早,我陪你玩一会儿。”

他绝对不是父皇的儿子。

(17)

早朝结束后。

太监总管:“裴大人,请留步,陛下有请。”

裴衍安自那日后就住在了外头,没回裴府。

他给娘报过平安,娘回信一切安好。

裴衍安来到御书房,就见陛下挥退左右,大门关上。

“微臣参见陛下。”

我起了逗弄的心思,亲自扶他起身,握住他的手掌,

“裴爱卿,你手心好烫。”

裴衍安眼眸暗了暗,不动声色抽回手,

“陛下,臣心里只有公主,没有龙阳之好。”

我心里偷笑,面上不显,继续道:

“裴爱卿,有没有试一试便知。”

我将脑袋凑近,却见他猛得退开。

“陛下,不可。”

我笑出了声,“裴衍安,是我。”

裴衍安显然没相信,“陛下,皇后娘娘知道了会伤心。”

我扑过去,死死将他抱住,好笑道:“怎么样?我的胸膛硬不硬?”

裴衍安瞳孔地震,“颜颜?”

我将头埋入他怀里蹭了蹭,笑得开心,“是不是很神奇?是我母后做的道具。”

我松开了他,脱掉增高鞋,解开衣袍,脱下一个人型胶状道具。

我一把扑到裴衍安身上,盘住他的腰。

“御书房后,是我布置的寝殿,大床可是我让人从公主府搬来的,不是皇兄的床。”

“抱我过去。”

裴衍安托着我行走,“颜颜,陛下呢?”

我笑道:“追我嫂子去了,还有几个月才会回来,这段时间我处理奏折都累瘫了。”

最后,我把裴衍安留在宫里,陪我住将近三个月。

南方出现洪涝灾害,他带着人出远门去处理,快有一个多月了。

算算时间,也快回来了。

我最近吃得多,肚子都长小肚腩,脸也圆润不少。

侍女:“殿下,厨房照着裴大人留下的食谱,做了芝麻馅甜酒汤圆,要吃吗?”

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想吃,

“呈上来吧。”

(18)

东方枭毁了孟晚烟的所有蛊虫。

“衍安快到京城了吧。”

孟晚烟怒声道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
东方枭冷冷道:

“既然杀父之仇,激不起他心中的怒火,那杀母之仇呢?”

“我要衍安亲眼看到,你死在公主手里。”

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。

孟晚烟拒绝,“不行,衍儿会疯的。”

衍儿是她从小带大的,感情深厚。

若要让他看见心爱之人杀了娘,这是何等残忍。

东方枭冷哼,“你亲儿子,你不要了?”

“你亲儿子也是个桀骜不驯的,总是违抗我的命令,我将他囚在水牢里上刑,他都不肯认错。”

“带刺的铁鞭,你儿子也用过,我还在水里加了水蛭。”

“伤口溃烂,水蛭吸附,铁链穿过琵琶骨,他可没有娘用蛊治疗,硬挺过去。”

每一句话,都扎在孟晚烟的心口。

孟晚烟心如刀绞,怒目而视,挥出毒虫烟雾,直接跟东方枭拼命,

“去死,你这畜牲,你怎么敢如此对我儿子!”

“你说过不会伤他的!”

东方枭气劲横扫,将毒虫震死,一掌打在孟晚烟的身上,孟晚烟哇的吐出一口鲜血。

“你不是我对手,别白费力气。”

“你亲儿子从小就开始找娘,我说你娘不要你了,他不信。”

“每回他都小心翼翼问娘在哪里,我说你娘养了别的孩子,不要你了。”

“他抱着棵树无声哭泣,眼泪直流,小身子一抽一抽的。”

“后来他再也不问娘,直到成长为少年。”

“少年的他忽然有天开心地跑满山头,在山间大喊『娘是爱我的,她没有抛弃我,她爱我,也爱爹』”

“自此,他就背着我偷偷找娘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,从未放弃。”

“这样的好儿子,你还要不要?”

孟晚烟掩面哭泣,她对不起衍儿,也对不起亲儿子。

她助纣为虐欺骗衍儿,对亲儿子也没尽到母亲的责任。

“我想见我亲儿子最后一面。”

东方枭冷沉道:

“你没得选,让衍安亲眼目睹你死在公主手中,我就留你儿子一命。”

孟晚烟指尖止不住颤抖,“好。”

(19)

暗卫:“殿下,有人朝公主府里射箭,上头绑着一封信和一支发钗。”

我一眼认出这是裴衍安的娘头上的发钗,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,打开信。

【想救孟晚烟,速来黑风崖,半个时辰不到,等着给她收尸吧。】

裴衍安最在乎他娘,他曾跟我说过练到太虚魂典第九重,就可以打败他祖父,将他娘带走。

眼下裴衍安不在,这明显是冲我来的,但我不得不去,孟姨死,裴衍安会伤心。

我带上碎星剑和一支暗卫,赶往黑风崖。

孟晚烟口堵布条,被绑着挂在树枝半空,下方是万丈悬崖。

悬崖上布置了七重陷阱,毒箭暗刺,我挥着碎星剑闯过,暗处的人显然是想置我于死地。

我飞身解救下孟姨,给她解绑。

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。

我正要转头看去,孟晚烟忽然倾身挡住,握住我的手,往前一刺。

就听来人撕心裂肺的喊:“娘——”

我心头一跳,手里的那头是一把匕首扎进孟晚烟肚子,我惊得松开手。

怎么会轻易扎下?

没有任何阻力。

还滋出了一条血流。

孟晚烟双手捂住扎进肚子里的匕首,低声道:

“对不起,公主殿下。”

与此同时,一支刚猛的利箭破空而来。

我挥剑劈开,孟晚烟却失足掉下悬崖。

裴衍安焦急扑来,“娘——”

我看向深不见底的悬崖,心头一紧,

“裴衍安,不管你信不信,我没有杀你娘。”

裴衍安双目通红,手中提着长剑青筋暴起,

“不是你的错,肯定是祖父的意思,娘不会这么做,除非被逼的。”

我从后背抱住他,揪心不已,

“你还有我。”

裴衍安拉开我的手,转身反抱住我,滚烫的眼泪滴到我肩窝,

“颜颜,你在这等我。”

裴衍安疯了,他提着剑缴杀藏在暗处的几十个敌人,碎尸遍地,长剑滴着血。

他跳下悬崖找他娘,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

(20)

我让人放下绳索,沿着绳索而下。

裴衍安的状态不对,我很担心他出事。

崖底,我看见一柄掉落的带血匕首,捡起来发现是刺入孟晚烟肚子那柄。

我按向刀尖,刀尖收缩回手柄,滋出一条血流。

我额角抽搐,原来是一柄伸缩匕首,怪不得当时我一点刺到肉的感觉也没有。

孟晚烟大概率没死。

远处传来刀剑的声音,我带着暗卫飞身过去。

只见裴衍安被一群青皮僵尸围攻,还是会武功的僵尸,而孟晚烟被鬼面人挟持。

“裴衍安,我来帮你。”

“颜颜,快走!”

加入战局才发现,这是一群不容小觑的僵尸,皮肤坚硬,暗卫们的刀刃都卷了。

我喝声道:“要走一起走。”

鬼面人扯住孟晚烟,“裴衍安,杀了公主,我就放过你娘。”

孟晚烟大喊:“衍儿,别管娘,带公主走。”

裴衍安长剑一扫,砍下僵尸的头颅,恨声道:

“祖父,别装了,我知道是你。”

鬼面人摘下面具,冷冷道:

“衍安,有时候太聪明不好,祖父希望你能愚钝些。”

“你的太虚魂典练到第八重了吧,祖父没看错你,是个根骨妖孽的天才。”

“但你今日还不是我对手。”

“我已经不想再虐公主,你将她杀了,或者祖父替你杀。”

“祖父很后悔,不该让你接近公主,让你生出情爱,不仅因为公主背叛祖父,还耽误修炼。”

裴衍安握紧长剑,“想杀公主,就从我尸体上踏过。”

东方枭冷笑,“你不要你娘吗?”

“你娘多次坏我好事,你不要,我就真杀了她。”

裴衍安沉声道:

“除了杀公主,我什么都可以做,放开我娘。”

东方枭脸色难看,恼火道:

“你娘只有一个,没了公主,还有千千万万个女人等着你。”

“你不在意杀父之仇,公主也不在意吗?”

我一剑劈开僵尸,扬声道:

“我不在意,我父皇母后也很开明,你休想离间我们。”

东方枭捏住孟晚烟的脖子,狠声威胁道:

“衍安,我要你亲手杀了公主,就现在。”

说着收紧手指,孟晚烟被掐得险些窒息,双手拼命挣扎着。

裴衍安长剑抵住自己的脖子,剑锋划开一条血迹,冷声道:

“娘死,我死。”

“这条命是娘给的,我保护不了她,那这条命,我就还给她。”

(21)

这不要命的架势,把东方枭气得不行,

“好啊,你不肯杀公主,祖父替你杀。”

东方枭将孟晚烟扔向尖锐的石林,撞上去不死也伤重。

在裴衍安飞身相救那刻,东方枭提着剑朝我袭来。

我挥剑抵挡住他的五招。

东方枭目光凶狠,“好一个碎星剑法,没想到被你练到了第七重。”

“可惜你今日必须死!”

碎星剑法是一部越级战斗的绝世剑法,极难修炼,至今只有我练成。

裴衍安救下娘后,飞身加入战局。

东方枭怒了,“衍安,你要杀祖父吗?”

裴衍安:“我没有杀你,我说过你要杀公主就要从我尸体上踏过。”

东方枭怒火中烧,爆开一股强劲的气流,用了十层内力向我袭来。

我自知躲不开,只能使用保命武器孔雀翎,只此一支,用完没有。

千钧一发之际,裴衍安挡在我身前,中了东方枭一掌,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。

而我射出孔雀翎,刺中东方枭肩膀。

孔雀翎带有剧毒,东方枭狼狈飞身离开。

裴衍安的心口被打出一个黑色的掌印,是烈火毒掌,他会死。

我心痛欲裂,慌忙给他喂疗伤密药,颤声道:

“吃了就会好。”

“裴衍安,你会好起来的,对吗?”

裴衍安握住我手,口中涌出鲜血,

“没用的。”

“抱歉,说好的永远在一起,我却食言了。”

我泪流不止,“别说了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

孟晚烟扑过来,抱住裴衍安,哽咽道:

“衍儿,你挺住,娘去求你祖父,他有颗大还丹,可保命。”

裴衍安拉住她的手,“娘,别去求他。”

“娘,你前半生因我困在东方家,后半生我希望你能自在逍遥。”

“好不容易摆脱控制,别再回去。”

孟晚烟心如刀割,泪水打湿裴衍安的衣襟,

“娘怎么会忍心看你死。”

孟晚烟给他下只护心蛊,

“公主殿下,劳烦你照看衍儿。”

裴衍安扯住孟晚烟衣裙,祈求道:

“娘,别去,大还丹没用,只是延迟两月死去。”

孟晚烟眼泪婆娑,挥开他的手,

“不,有用,它可以让你挺一段时间,再吃下冰魄雪莲,你就会没事。”

裴衍安吐了口鲜血,急声道:

“颜颜,拦住我娘,她回去就出不来了。”

我捧住他的脸,泪如雨下,任由孟晚烟离开,

“对不起,我不能听你的,我想让你活。”

(22)

孟晚烟没回来,让人送来大还丹和一封信。

【服用大还丹后,不可动用内力,冰魄雪莲在极寒雪原,绝世强者钟离仇长眠之地。】

钟离仇已死五百年,这是让我们去探索遗迹啊。

不过,传闻钟离仇灵魂不灭,游荡在墓穴中。

极寒雪原占据苍梧大陆六分之一的面积,荒无人烟,有进无出。

裴衍安抱住我,轻语道:

“颜颜,能多活两月已经足够,我不想你冒险。”

我扯住他的脸,严肃道:

“不行,只要有一丝希望,我就不会放弃。”

我去请皇祖父出山,坐镇天启。

然后,带上装备和一支暗卫,快马加鞭一个月达到极寒雪原边的聚缘客栈。

谁料唯一的客栈被人包场。

(23)

暗卫:“殿下,暗一被包场那伙人打了,为挣一个栓马处。”

我面无表情提着剑就下马车,打狗还得看主人,欺负到我头上,活腻味了啊。

裴衍安抚额,“颜颜,莫冲动。”

见他要跟过来,我制止道:

“你呆在马车里,我去去就回,我不是冲动之人。”

裴衍安本就身受重伤,加上一月奔波,他不说,我也知道,他身体已经到达极限,需要休息。

我带着人来到栓马处。

五个红衣斗篷男人在讥讽围攻暗一。

是冥月教的人,冥月教是个邪教。

那还客气什么,我一剑挥去,剑气横扫,五人死了两人,三人险避过,划破手臂。

为首之人一脸淫邪之相,目光露骨,语气危险道:

“小美人,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?”

“敢惹我们冥月教,活得不耐烦了。”

“我们的少主也在,他可是出名的心狠手辣,冷血无情。”

“要是你肯陪我睡一觉,我还可以求少主放你一马。”

我一剑将他斜劈斩断,

“睡你爹去吧!”

“茅坑里的屎,装什么人!”

“冥月教算什么东西,回头我就派人踏平冥月教。”

另外两人吹响了口哨呼救,涌出几十个冥月教的人。

我吩咐道:

“给我上,一个不留,正好可以空出房间。”

两拨人打在一起,我偶尔补剑。

一个红衣妖孽忽然出现,紧抱住我,惊喜道:

“颜欢欢,真的是你。”

我推开他的脑袋,没好气道:

“还不松开,莫九歌。”

“我现在可是有夫之人,别搂搂抱抱,成何体统。”

莫九歌松开手,笑容灿烂,

“抱歉,我不知道你成亲了。”

“你成亲都不叫我吃喜酒,真不够意思哦,亏我还把你当朋友,对你推心置腹。”

我无语的看着他,“我还没办喜宴。”
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“找到你娘了吗?”

莫九歌是我闯荡江湖中,认识的至交好友。

他曾救过我一命,我也救过他几次。

莫九歌最大的愿望,就是找到他娘亲,为此几乎走遍苍梧大陆。

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,有次他琵琶骨被铁勾穿透,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,伤口上还残留着水蛭,恐怖至极。

我给他清理伤口,用宫廷秘药,养一段时间才好。

莫九歌扬起自信的笑容,目光温柔带着希望和期待,

“还没找到我娘,但我相信总有一天,我和我娘会在某个地方相遇。”

“冥冥之中,我能感觉到我娘也期待着与我相见,她在不知名的地方等着我到来。”

“相见之时,我会告诉她,我也在无时无刻想着她,愿她岁岁平安,身体常健。”

我安慰道:

“念念不忘必有回响,你们终会见面。”

莫九歌眉开眼笑,“欢欢,遇见你真好。”

我看向他身后,没见到意料之中人,

“那两个和你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呢?”

“每次你们都形影不离,怎么这次没跟着你吗?”

莫九歌笑意消失,眼眸透着伤痛,

“他们死了,为救我而死,我的朋友只剩你了。”

“颜欢欢,你一定要好好活着。”

“如果你死,我就没有朋友了。”

我心下沉重,没想到上次一别,竟是永别。

莫九歌紧紧抱住我,头埋在我肩头,

“欢欢,借个肩膀让我靠一靠。”

滚烫的泪水打湿我肩头,他哭了,无声的哭泣,最是令人揪心。

我眼眶微热,默默等他宣泄压抑已久的情绪。

“是风沙迷了眼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呐,借你一条手帕擦擦鼻涕。”

“欢欢,遇见你真好。”

“莫九歌,我也很开心遇见你。”

(24)

“少主,救命啊啊啊!”冥月教的人喊道。

我霎时目光不善的看向莫九歌,

“他们喊的是你?少主?”

“你什么时候成了冥月教的少主?”

莫九歌毫不在意道:

“是他们强行给我按的名号,我可没承认。”

“那群狗杂碎,我也看不顺眼,但我亲自杀的话,会挨鞭子。”

“你想杀就杀,我双手赞同。”

最后冥月教的人被我的人杀光。

莫九歌冷眼旁观,神情漠然。

我:“客栈是你包的?”

莫九歌:“又不是我的银子,当然得往死里花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莫九歌如败家公子般,大手一挥,

“欢欢,你想住哪间房,随便挑随便选。”

“想吃什么菜,尽管叫。”

“你想买什么,就买,哥有得是银子,给你付。”

我嘴角抽搐,“谢谢啊。”

莫九歌笑得开心,“三年不见,你圆润许多,我刚才差点不敢相认。”

这么明显吗?

我近期胃口大开,看见什么都想吃,小肚腩越发大了。

“嗯,就是吃多了一点点。”

“对了,你来这里是做什么?”

莫九歌展颜一笑,“来杀一个人。”

我接着问:“男的女的?对方厉害吗?”

莫九歌笑道:“女的,别担心,我也是有底牌的。”

杀的是天启公主姬欢颜,有点危险。

这事还是别告诉颜欢欢。

(25)

客栈里,莫九歌打量着裴衍安。

“这是你夫君?他好像快死了。”

我瞪了莫九歌一眼,

“是我夫君,不准你这么说他,否则要你好看。”

裴衍安也在审视着莫九歌,淡淡开口:

“冥月教少主,莫九歌。”

我诧异,看向裴衍安,“你认识?”

裴衍安喝了杯热水,漫不经心道:

“不算认识,见过他杀过几个恶人。”

“我还派人灭过冥月教的十几处窝点。”

莫九歌勾唇一笑,懒洋洋道:

“原来你就是那个要铲除冥月教的幕后主使啊,幸会辛会。”

“我是给朝廷透漏冥月教窝点的那人。”

裴衍安挑眉,目露意外,没想到他们还有这种机缘巧合。

我:“……”

所以这两人在不认识的情况下,有过合作啊。

莫九歌对着裴衍安继续道:

“我有点好奇,之前你一直明面上铲除冥月教,怎么变成暗地里进行?”

裴衍安:“……”

挨祖父抽鞭子,不太光彩。

裴衍安反问道:

“那你呢,为什么后来传的内部消息越来越少?”

莫九歌:“……”

挨囚水牢加鞭子,有损形象。

两人默契的都没追根问底。

我左右瞅着他们,有事瞒着我哦。

莫九歌看向我,转移话题道:

“欢欢,你们来这里做什么?”

我眨巴着真诚的大眼睛,隐瞒道:

“哦,就没事想看看雪景,游玩一圈。”

要是莫九歌知道我要进雪原深处,肯定会跟进来,他娘还等着他呢。

莫九歌眼神一亮,赶紧道:

“那你们等我两天,我杀完人就和你们一起看雪景,打雪仗。”

“欢欢,难得一聚,约呗。”

我心里说了声抱歉,笑眯眯道:

“好啊,不过要是我们有急事就先走哦,我会给你留信的。”

急事就是进雪原。

莫九歌信了,点点头,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我,

“养元丸,给你夫君服下,能让身体恢复一些,打雪仗肯定没问题。”

养元丸是稀有疗伤药丸,服用后,裴衍安破损的经脉会恢复五成。

我良心有些不安,不该骗莫九歌,让莫九歌空欢喜一场。

但不骗不行,我郑重道:

“谢谢。”

莫九歌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,

“谁让我人美心善呢。”

(26)

一大早,莫九歌就留信告别,说是提前埋伏,两天后见。

没想到不到一天,我们就再次相见,面面相觑。

“欢欢,怎么是你?”

“莫九歌,你要杀的人是我?”

“如果你是天启公主姬欢颜,那杀的就是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就在刚刚,我和裴衍安在爬雪山途中,遇到青皮僵尸埋伏。

控制僵尸的人是隐在暗处的左护法。

莫九歌急忙叫停,可左护法不听,莫九歌要杀左护法,谁料雪蹦了。

莫九歌立马放弃杀左护法,向我和裴衍安奔来,他毫不犹豫的背上裴衍安,带着我和暗卫躲过雪蹦。

莫九歌眼眶通红,一副要碎掉的样子,大声道:

“颜欢欢!你骗我,你不是说你是地主家的小女儿吗?怎么变成了公主!”

我理直气壮道:

“普天之下,莫非皇土,我说是地主家的小女儿也没错。”

“行走江湖,谁用的是真名?”

“况且我家大业大,用真名被人盯上怎么办?”

莫九歌红着眼,反驳道:

“我用的就是真名,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朋友。”

我攥住莫九歌的衣领,凶巴巴道:

“你还好意思说,你当初说你是从清风馆逃出来的小倌,逆袭成武功高手,惩恶扬善。”

“结果呢,我昨天才知道你是冥月教少主,还是最大的邪教少主!”

“你受伤,是我给你送的药,让御医冒充江湖郎中全力救治你。”

“如果我不把你当朋友,我根本没必要这么做,而是直接趁你病,把你卖回清风馆。”

莫九歌气势顿消,弱弱道:

“那昨天你怎么不说你是公主?”

我没好气道:

“你也没问啊,反到是你,隐瞒我杀的女人叫姬欢颜。”

“现在我就在你面前,你要杀了我吗?”

莫九歌眼眶湿润,梗着脖子,嚷嚷道:

“我杀的不是你,是姬欢颜。”

“一个老梆子跟我说,只要杀了姬欢颜,他就告诉我娘在哪里。”

“你以为我很想杀人吗?我不想。”

我恨铁不成钢,气道:

“一个老梆子的话能信吗?你是不是傻?”

“能骗你一次就能骗第二次,到时再用同样的理由威胁你,你要怎么办?”

莫九歌眼泪汪汪,委屈道:

“我只是想试试,又没杀成功,要是老梆子说的是真的呢?”

“我好想见我娘一面。”

我拿着帕子糊他脸上,气汹汹道:

“老梆子明显是坑骗你的,也就你傻不拉叽的相信他。”

“你都没见过你娘,万一他找来的不是你娘,而是专门伪装你娘的坏人怎么办?”

“到时候你假冒的娘,叫你吃屎,吃屎壳郎,你吃不吃?”

裴衍安听得额角抽搐,默默看着不掺和,甚至有点同情莫九歌。

莫九歌哽噎住,被恶心到了,辩驳道:

“我还是有点脑子的,不会吃屎和屎壳郎这种东西。”

我冷哼道:

“你有个屁脑子,被牵着屁股走还沾沾自喜。”

莫九歌:“……”

谈话间,冰面猝然碎裂,我们掉下洞窟,滑行到地底。

好消息,下方是处极广阔的空间,人没事。

坏消息,密密麻麻的石头傀儡人向我们蜂拥而至。

不远处,从别处掉落下来的左护法,正带着青皮僵尸和石头傀儡人撕杀。

片刻间,僵尸被石头傀儡人打得断肢横飞,四分五裂。

凶残至极。

原来我们正巧落到钟离仇墓穴的外围。

(27)

这处入口太危险,裴衍安立刻道:

“颜颜,我们上去。”

我不容拒绝道:“不行,钟离仇的墓是一个会移动的墓穴,错过这次机会,茫茫雪原,就很难找到第二个墓穴入口。”

“这次你得听我的。”

烈火毒掌太霸道,裴衍安最多只能撑一个月。

大还丹延迟生命,养元丸修复经脉,但还不够,没有冰魄雪莲,他绝对会死。

我迅速扫视一圈,确认薄弱点,冷沉下令,

“来人,投掷炸药,往西北方向撕开一条道路。”

暗卫:“是,殿下。”

我看向莫九歌,严肃道:

“莫九歌,你先回去,你娘还等着你,我肯定能安全出来,到时候再约。”

莫九歌暴躁的劈开傀儡,激动吼道:

“你能安全出来个屁,又想骗我!”

“传闻钟离仇这个墓主没死呢,闯墓无疑是找死!”

“我承认你的碎星剑法无人能敌,但你也才练到第七重,跟巅峰强者比起来,差远了。”

“钟离仇碾死你,就跟碾死个蚂蚁一样!”

我沉声道:

“我不管,反正你先上去。”

眼看暗卫炸开一条路,我紧拉着裴衍安迅速跟上。

莫九歌飞身护在我身旁,闷声闷气道:

“我也不管,你去哪我就去哪。”

我神情凝重,“你现在出去还来得及,这次太危险,我不想搭上你。”

莫九歌:“小瞧谁呢,我也是有底牌的。”

我无语,“你底牌不就是那群僵尸?”

莫九歌哼了一声,“那是左护法的,不是我的,你们要找什么?”

我:“冰魄雪莲。”

莫九歌心头一跳,简直是要命的东西。

暗卫来报,“殿下,炸药没了。”

裴衍安一剑刺穿傀儡左心房,露出里面的机关,傀儡当即停止,一动不动。

“吩咐下去,专挑傀儡左心攻击。”

暗卫:“是,裴大人。”

莫九歌看向我,“你夫君该不会叫裴衍安吧?”

我护在裴衍安身前,随手劈掉傀儡,

“是啊,我没说过吗?”

莫九歌咬牙,“你说过个鬼!”

我惊讶道:

“昨天你们不是彼此互揭老底吗?我以为你知道。”

“怎么?裴衍安惹过你?”

裴衍安也讶异,看向莫九歌,

“我可没设计过你。”

莫九歌咬牙切齿,

“你是没设计过我,但你抄走一个钱庄,我存有一百万金子在里面,害我血本无归。”

裴衍安扯了扯嘴角,“你说的该不会是万海钱庄吧?”

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,万海钱庄是三个月前我下旨抄的。

莫九歌愤然道:“没错,你把金子还给我。”

裴衍安解释道:

“万海钱庄是家黑店,不少百姓存进去的银子都被转移了,而万海钱庄声称是当事人自己取走,实际是监守自盗。”

“百姓联合击鼓鸣冤,才被彻查,牵扯一众贪官污吏。”

“银子追回,按照名单目录还给了百姓,无主的全部充入国库。”

听到这里,我挺直背影,我没抄错。

裴衍安继续道:

“按道理,你银子数额巨大,名单上应该有你名字,可我却未瞧名字叫莫九歌的。”

莫九歌急声道:

“我写的假身份,钱九,还有票据,能把金子还给我吗?”

裴衍安摇了摇头,无奈道:

“好巧不巧,有个叫钱九的,死在你填写的地址里,当时没在屋里找到票据,人又死了。”

“那个钱九又查不到其他亲人,银子就充入国库了。”

我:“……”真不凑巧呢。

莫九歌傻眼,追问:“没别的办法吗?那是我的私房钱。”

裴衍安看了我一眼,“除非陛下下旨。”

我忍不住问:“你在江湖这么久,你不知道万海钱庄是家黑店?”

莫九歌心痛道:“我知道啊,但它利息高,我打算到时间就黑吃黑,没想到被朝廷抄了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裴衍安:“……”

(28)

暗卫来报,“殿下,石头傀儡众多,我们人数锐减了一半,要撑不住了。”

我目光扫过一圈傀儡,数量在减少,越往西北越少,就快走出傀儡圈了。

我转头叮嘱裴衍安道:

“不到万不得已,你绝对不能动用内力,听见没有?”

裴衍安抿唇,“嗯。”

我又对莫九歌道:

“莫九歌,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夫君,我去开路。”

莫九歌拉住我,“自己的人,自己照顾,我来开路。”

说着提剑飞跃到最前面,开辟一条道来。

小队伍艰难在傀儡里前行。

莫九歌身上挂了彩,狼狈极了。

眼看要冲出傀儡包围圈,尽头竟然出现一个巨人傀儡。

我将裴衍安推到莫九歌身边,喝声道:

“让我来。”

我踩着傀儡飞身跃到巨人身上,

“碎星剑第七式,碎星斩月。”

一道碎星般的剑芒闪过,巨人傀儡被我劈成两半。

数千的傀儡瞬间如潮水般退去。

一道强烈的窥探视线落在我身上,而后隐匿。

我神情一凝,不动声色的环视四周,并未发现异常。

裴衍安脸色凝重,“颜颜,有东西盯上我们。”

莫九歌累瘫在地上,身体紧绷,

“是个不得了的东西。”

“就是不知道是人是鬼,还是怪物。”

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袭来,我忍不住干呕。

裴衍安给我递过一壶水,抚着我后背,紧张道:

“颜颜,你怎么了?”

我喝口水,摇了摇头,“就是突然犯恶心。”

莫九歌打量我几眼,嘀咕道:

“欢欢,你该不会怀孕了吧?”

裴衍安摸上我的脉,瞳孔地震,而后紧抱住我,

“颜颜,不找冰魄雪莲了,我们现在就回去。”

我怀孕了,三月有余,之前还以为是小肚腩,没想到是有了身孕。

裴衍安坚决要回去,莫九歌也站在裴衍安这头。

我自然不肯,没有冰魄雪莲,裴衍安最多能活一个月。

要孩子,还是要他爹?

我都要。

(29)

钟离仇的墓险象环生。

我们闯过层层机关,又遇尸鳖追杀后,躲进一个石室里。

莫九歌的伤口崩了,裴衍安拿着金疮药给莫九歌重新处理伤口。

裴衍安看到莫九歌脖子上的玉佩愣了愣神。

我对着裴衍安道:

“怎么了?玉佩有问题吗?”

裴衍安收回视线,继续包扎,

“玉佩上的茶靡花跟我娘绣帕上的一模一样。”

莫九歌摘下玉佩,轻轻抚摸,

“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,上面还有一道玄机,少时无意发现的。”

说着将玉佩放到油灯底下,玉佩内藏的文字浮现在半空。

【吾儿九歌,吾夫莫初日,岁岁常健,相亲相爱,一生一世永不离。】

我诧异,“那你爹叫莫初日,你怎么没说过?找不到你娘,可以找你爹啊。”

莫九歌失落道:“我找过了,没有叫莫初日的。”

我安慰道:“找不到未必是坏事,等回去,我帮你找找。”

……

离开石室后,我们被一只巨型九头虫追杀。

仅剩的暗卫葬身九头虫腹中。

裴衍安背着受重伤的莫九歌。

我斩下九头虫的两只头颅,脸色苍白,肚子抽疼一瞬,用力过猛了。

裴衍安将莫九歌放下,提着剑动用内力替我挡下九头虫的攻击,猛得喷出一口鲜血。

我气得大吼,“裴衍安,你不要命了!”

裴衍安斩下九头虫一头颅,额头冒着细汗,

“还死不了,你带着莫九歌先走。”

我肚子缓过劲后,不由分说右肩扛起裴衍安,左手拦腰抱着莫九歌,边逃命奔跑,边骂骂咧咧道:

“死不了个屁!”

“一只脚都踏进阎王殿了,你死了,我和孩子怎么办?”

“孩子问:爹呢?我说被一只虫吃了,他会怎么想?”

“长大后立志找虫报仇吗?”

裴衍安:“……”

莫九歌被勒得难受,弱弱道:

“欢欢,你手劲好大,能松点吗?”

我没好气道:“怎么?活腻了?你也想喂虫。”

“九头虫还剩六个脑袋呢,就你们两块肉都不够分,还指望它的脑袋们猜拳谁先吃吗?”

“放心,我不是那种舍身取义的人,等我累了,就把你们丢下喂虫,不着急一时。”

“实在不行,以后我年年给你俩烧纸,告诉你们我活得有多逍遥自在,孩子有了新爹,我也有了新朋友。”

“然后,你们在地下保佑我和孩子,以及我的男宠们和新好友们。”

莫九歌:“……”

裴衍安:“……”

我从来没有这般逃命过,这两货还给我添堵,简直气死我了。

以前我怕习武苦累,总是懈怠。

后来母后说这个时代女子总得有武艺自保,自身强,谁也怕。

我不服,说有父皇母后皇兄在,我又是公主,娇气点怎么了?

母后说他们不可能永远都在,要是父皇或皇兄有天强迫我联姻或者做不想做的事,有绝世武功在,我还可以反抗或者逃跑。

如果是娇娇公主,就只能任人宰割。

母后还说这世界上谁都靠不住,包括母后,自力自强才是王道。

我从此习武再也没喊过苦,淬体练剑。

现在就带两人逃命不是问题。

(30)

莫九歌吃了一颗红色药丸,实力爆涨,红着眼发疯似的干掉九头虫后,瘫软在地宛如烂泥。

这药丸似是邪药。

我拍着他的脸,凶巴巴道:

“醒醒,你吃的是什么鬼东西?跟红眼魔头一样!”

“谁让你吃这玩意,我一个人也能干掉九头虫!”

莫九歌四肢无法动弹,眼睛血红,心虚道:

“冥月教的秘药,就暂时能提升功力的药丸,反正别担心,我常吃,没事的,顶多疲软无力。”

“你怀着孩子呢,别动胎气。”

我瞪了他一眼,吼道:

“你当我不知道,这是邪药吧,吃多了有副作用,除了事后身体疲软无力,还有什么?”

“还不老实交代,我就把你扔这里,喂其他虫子!”

莫九歌支支吾吾道:

“没什么,就可能会神志不清,成为一个杀人疯子。”

我气笑了,“是没什么,一个杀人狂魔,到时候被江湖围剿,万剑穿心,挺声势浩大的死法呢。”

莫九歌弱弱狡辩道:

“这不是没疯吗?”

我扯住他耳朵,气得不行,

“等疯的时候就晚了,你要我怎么救?魔头哎,不杀,留着过年吗?”

为了不继续被喷,莫九歌闭上眼,脖一歪,吐出一句,

“我晕了,求放过。”

我吼道:“放过你妹!下次你还敢吃这药,我就全朝贴告示告诉你娘。”

莫九歌闭着眼,眼睫颤动,弱弱道:

“我刚认了九头虫当妹妹,你去找它吧,可以碎尸泄愤,就别告诉我娘了。”

我没好气道:“要它是公的呢?”

莫九歌虚弱道:“那你可以阉了它。”

不远处的九头虫抖动着身子,似气急败坏,而后彻底咽气。

裴衍安看得嘴角抽搐。

我抽出剑抵在他身上,“要不现在就阉了你,让你记住教训,下次就不敢吃了。”

莫九歌猛得睁开眼,浑身紧绷,立刻道:

“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。”

我弹弹剑身,“记住你说的话,否则你成魔头,我就先阉你,再杀。”

莫九歌:“……好。”

(31)

裴衍安背着昏迷不醒莫九歌,我用剑砍杀时不时冒出的毒虫。

一个人形骷髅架倚靠在石柱上,脚边插着一把长剑,眼眶浮现幽蓝火焰,气势逼人。

“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里,后辈。”

裴衍安挡在我身前,“前辈可是钟离仇?”

钟离仇:“嗯,来寻死吗?”

裴衍安:“不,我来寻活。”

“之前是你一直在窥探我们吧。”

钟离仇:“不错。”

莫九歌被危险的气息惊醒,看向骷髅人,也是一惊,没想到传闻是真的,钟离仇没死。

我暗想钟离仇没有立刻杀我们,必定有原因。

裴衍安:“前辈在考验我们,是为什么?”

钟离仇:“求死。”

原来钟离仇中了诅咒,只有被打败,他才会死去。

年轻时,钟离仇和一个神秘巫族姑娘相爱并结为夫妻,生有一子。

但为追求武学的至高境界打败仇人,他听从师父的话断情绝爱,抛妻弃子。

谁料,师父欺辱他妻子,虐杀他儿子。

钟离仇灭杀的仇人竟是自己亲生父亲。

师父为报复他的亲爹夺妻之仇,偷抱走刚出生的他,将他养大成人,就是为了让他亲自杀他亲爹。

钟离仇杀了师父后,到妻子面前忏愧。

可妻子亲眼见证儿子惨死,对他恨之入骨,诅咒他灵魂不灭,日日忆起儿子惨死,妻子受辱这身心煎熬的一幕。

除非有人能打败他,否则灵魂无法消散。

又诅咒他师父生生世世变成雄苍蝇,一生吃牛粪,交配即死亡。

但钟离仇武功已大成,世上无人能敌,于是他以骷髅的身体活了五百年。

钟离仇不想再忍受身心煎熬,一心求死,想要以死给妻儿赔罪。

裴衍安:“前辈,晚辈不是你的对手,你找错人了。”

钟离仇拔起长剑,说出的话不带一丝温度,

“今天我不死,那你们就去死吧。”

钟离仇决心要战,不是他死,就是我们死。

我抽出长剑,挥剑而上,冷声道:

“那还是你死吧。”

莫九歌突然惊呼,“裴衍安,你在干什么,竟然摸我胸!”

什么?

我愕然回头看去。

裴衍安从莫九歌怀里摸出一瓶秘药,倒出一把吃下,内力猛然攀升,周围爆开强劲的气流。

莫九歌被气流掀翻,滚了好几圈。

我险避开钟离仇一剑,急声道:

“你给我吐出来,混蛋!”

“你会死的!”

钟离仇笑了,转身攻向裴衍安,

“好小子,来战!”

裴衍安提剑与钟离仇缠斗在一起,霎时天崩地裂,飞沙走石,剑声轰鸣。

最终,裴衍安险胜,半跪在地,吐出一大口鲜血。

“你输了,前辈。”

钟离仇哈哈大笑,骷髅眼眶里的火焰似泪珠流下,

“谢谢,我终于解脱了。”

裴衍安再也支撑不住,昏死过去。

我跑过去抱住裴衍安,心如刀割,没时间了,他必须吃冰魄雪莲。

(32)

钟离仇消散前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。

【你夫君是个极好的容器,但我不想活了……】

他这是什么意思?

明明钟离仇已死,但我心里隐隐不安。

莫九歌躺在木板上,玩笑道:

“欢欢,你喜欢我多一点,还是喜欢裴衍安多一点?”

我背着昏迷不醒的裴衍安,拉着木板前行,头都没回,

“这不显而易见吗?”

莫九歌眼泪汪汪,感动道:

“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多一点,否则不会让我躺木板。”

我扯了扯嘴角,无语道:

“抱歉,我更喜欢裴衍安,他是我夫君,你是我朋友,当然是夫君重要。”

“以前你也没说过喜欢我啊。”

莫九歌控诉道:

“你个无情无义的女人,我不说,你就不知道吗?”

我理直气壮,“你不说,我怎么知道?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,你一点表示也没有,要是我会错意呢?”

莫九歌委屈道:“那裴衍安有什么表示?”

我骄傲道:

“裴衍安主动亲我,还让我摸八块腹肌。”

“虽然开始他没说喜欢我,但这么明显的举动,不是喜欢我是什么?”

“你呢?啥也没有,小手都没牵。”

莫九歌噎住,他也想亲欢欢,可是害怕对方讨厌自己,一直小心保持着距离,谁料欢欢是个胆肥又好颜色的。

“我现在让你摸八块腹肌,让你亲,还来得及吗?”

我无语,“来不及了。”

莫九歌:“你不是公主吗?大不了裴衍安当正夫,我当侧夫,男宠也行。”

我:“不行哦,我答应过裴衍安,只有他一个。”

莫九歌:“他这是妒夫,犯了七出之条,你应该休弃他。”

我:“那让你当正夫,你就不嫉妒吗?”

莫九歌:“夫凭子贵,我可以和裴衍安好好相处,不过你要是有其他男宠,我会暗中除掉他们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(33)

冰魄雪莲找到了,还是半开的双生并蒂莲。

还有一条巨型冰莽虎视眈眈,守在冰魄雪莲身旁。

莫九歌在石头傀儡中开路,就已重伤,又强行磕药提升功力,早是强弓之末,五胀六腑皆重伤。

他和裴衍安都需要冰魄雪莲。

还好,有两朵。

莫九歌早已支撑不住,昏迷过去。

裴衍安本就受烈火毒掌,经脉碎裂,毒火攻心,吃大还丹暂且保住一命,又吃养元丸恢复五成经脉。

可他又动用内力两次,还吃一把邪药,与钟离仇死拼,能撑到现在全凭意志。

我将裴衍安放到莫九歌身旁,吻了吻裴衍安的唇,

“求你再坚持一下,很快就好。”

裴衍安眼睫颤动,却无力睁开眼。

我提剑与冰莽缠杀,招招狠厉,地面崩碎。

今天它不死,死的就是裴衍安和莫九歌,我没得选。

趁着冰莽停顿间隙,我长剑刺入它嘴中,将它头颅劈成两半。

冰莽倒下。

原来是莫九歌又服用邪药,眼睛血红,长剑钉住冰莽尾巴,才给了我偷袭的机会。

我飞身摘掉冰魄雪莲,没想到莫九歌提剑攻击我,他魔疯了。

“莫九歌,你个混蛋,给我清醒一点。”

莫九歌身形稍滞,而后攻击的越发猛烈。

但他伤得太重,不是我对手。

我打落他的剑,按住他,给他喂下一朵冰魄雪莲,

“莫九歌,清醒一点,是我,姬欢颜。”

莫九歌红眸浮现挣扎,猛得将我推开,捡起剑,

“对不起,我控制不住自己。”

“下次再见,我成杀人狂魔,你就杀了我!”

莫九歌在失去理智前,慌忙飞身离开,他害怕亲手杀了她。

我急忙给裴衍安喂下冰魄雪莲,望向莫九歌快消失的背影,又气又急,

“混蛋,你给我回来!”

(34)

我和裴衍安回到京都,东方枭带着孟晚烟已经人去楼空,不知所踪。

东方枭杀了我盯梢的暗卫。

有人在雪原附近目睹过莫九歌。

江湖并未传闻有杀人狂魔事件,他应该没杀人,但也毫无音讯,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。

我派人继续搜寻莫九歌和东方枭的踪迹。

就在这时,跟父皇母后身边的暗卫夜十一回来了,给我带回一封信件。

母后说一切安好,最多一年后归来。

夜十一是跟在父皇身边的老人,以前的事基本清楚。

我趁此询问有关东方漠的事,却得到一个惊人的答案。

夜十一:“东方漠是主子的好友,是被东方枭亲手杀的。”

原来东方漠的另一个名字叫莫初日,并没有认回东方家,和父皇成为好友后,一同路过红叶山庄。

东方枭早在红叶山庄设下埋伏,想杀父皇,谁知误杀东方漠。

我大吃一惊,莫初日不就是莫九歌寻找的亲爹吗?

但东方漠又是裴衍安的父亲,那裴衍安和莫九歌岂不是兄弟?

我追问道:

“你知道东方漠的妻子叫什么吗?”

夜十一:“这个倒是不清楚,主子认识东方漠时,东方漠刚从沧澜大陆归来,想要将莫皇后的骨灰带走,其他没说。”

“主子现下也在沧澜大陆。”

天启国所在的大陆叫苍梧大陆,苍梧大陆海的另一头就是沧澜大陆。

姬离殇和夏侯昭月一统天下的地方是苍梧大陆。

裴衍安抿唇,怪不得莫九歌的玉佩茶靡花和娘绣帕上的一样,莫九歌定然是娘的孩子。

我看向裴衍安,“莫九歌是你亲弟弟哦。”

裴衍安推测道:

“我可能不是娘的孩子,如果我和莫九歌是兄弟,娘应该也会给我配一个玉佩,但我没有。”

我惊愕,“那你是谁的孩子?”

裴衍安皱眉,“不知道。”

(35)

我拿着冥月教的邪药去找了皇祖父。

皇祖父:“这是一种炼制傀儡的丹药,噬魂丹,需要长期服用,吃后短时间提升功力,但吃多会失去理智,渐渐变成高阶傀儡。”

“噬魂丹是禁药,一旦发现必须消灭。”

皇祖父给了我两颗解药。

一颗给裴衍安服下,一颗留给莫九歌。

莫九歌仍没有消息。

裴衍安带着人围剿冥月教,杀了很多青皮僵尸,东方枭没有出现。

数月后,我生下一个男孩,取名裴璟云。

裴衍安太虚魂典终于练到第九重,带着人剿杀冥月教残余部众,遇到东方枭。

东方枭:“想要你娘,带着姬墨瑄来找我,我要他死在东方家皇陵前。”

皇兄失约了,一年未归,我心底不安,只好等父皇母后归来再看看。

我伪装成皇兄和裴衍安去东方家皇陵。

(36)

东方家皇陵里居然有一祭坛,祭坛上摆着一口冰棺。

我心里陡然不安,拉住裴衍安不让他上去。

东方枭挟持着孟晚烟出现。

孟晚烟急声喊:“衍儿,快走,他不是你祖父,我也不是你娘亲。”

东方枭冷笑,“哪又怎么样,她养育你二十二年,虽是养母,但胜似亲母,你娘你要不要?”

裴衍安:“我要,放了我娘。”

孟晚烟大喊道:“走啊,我不要你。”

原来冰棺中的人是东方漠,当初东方枭险杀了东方漠,用特殊法子吊着命。

让裴衍安练太虚魂典,是为了让东方漠的灵魂进入裴衍安的身体。

只要在祭坛上裴衍安用太虚魂典催动禁术,两人的灵魂就可互换。

但禁术催动至少要修炼太虚魂典到第九重。

东方枭养育裴衍安,一是为救东方漠,二是为利用裴衍安弄乱天启,报复姬离殇和夏侯昭月。

东方枭扼住孟晚烟咽喉,

“杀了姬墨瑄,去祭坛催动禁术,我就放过你娘。”

裴衍安干脆利落的一刀捅进我肚子,我滋出一股血流,倒在地上虚弱道:

“你好狠的心,我帮你救你娘,你却杀我。”

我眼睛一闭,运起起龟息大法,彻底咽气。

刀是伸缩刀,血包够大,血量多,为演得更像,我和裴衍安演练好几次。

东方枭癫笑,“哈哈,不愧是老夫养出来的孩子,够狠。”

裴衍安站到祭坛上,“你先放我娘。”

东方枭哪里肯,“没得谈,催动禁术,否则你娘死。”

孟晚烟拼死一搏,放出毒蛊,挣脱东方枭的束缚奔向裴衍安。

与此同时,我猝不及防偷袭东方枭。

东方枭急闪开,气急败坏道:

“好啊,你们合伙骗我,以为我没底牌吗?”

说着摇起铃铛。

周围涌入一群青皮僵尸,莫九歌红眸冷漠偷袭裴衍安,孟晚烟倾身挡住,被莫九歌一手捅穿肚子。

裴衍安抱住孟晚烟,踢开莫九歌,急声喊:“娘,你怎么样?”

孟晚烟捂住肚子,“娘没事,你忘了娘有本命蛊,死不了。”

孟晚烟肚子上的伤口缓缓复合。

东方枭冷冷一笑,“刚才那人,就是你亲儿子,被我练成了傀儡,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代价。”

孟晚烟猛然转头,“东方枭,你个老匹夫,怎么敢这么对我儿,我要诅咒你祖宗十八代,不得好死。”

东方枭笑得狂妄,“曾经也有人这么诅咒我,但那人死了。”

裴衍安提剑和东方枭缠斗。

……

我解决僵尸后,和莫九歌打在一起,

“莫九歌,你差点杀了你娘,你快醒醒。”

莫九歌僵硬一瞬,我趁机控制住他,喂下皇祖父给的解药。

我拍拍他的脸,“快点清醒,莫九歌,我是姬欢颜啊。”

莫九歌清醒过来,只觉得脸疼极了,

“欢欢,你居然打我!”

我没好气道:“不打你,打谁,让你别吃那鬼玩意,你不听。”

“要不是有我皇祖父的解药,你一辈子就给人当傀儡。”

莫九歌心虚道:

“那也没办法,当时我不吃药,你一个人可打不过冰莽,肚子里的孩子可能都会没。”

“唉,我儿子出生了?怎么肚子没了?”

我拍着他脑袋,气道:

“赶紧起来帮裴衍安,那不是你儿子,是裴衍安的儿子。”

莫九歌:“要是我做正夫,不就是我儿子了。”

我:“滚。”

“裴衍安的娘就是你亲娘,在那里。”

(37)

莫九歌抱住肚子冒血的孟晚烟,将脖子的玉佩摘下来递到她手中,

“娘,你是我娘吗?我叫九歌。”

孟晚烟泣不成声,抱住莫九歌,“是,我是你娘,对不起,娘对不起你,没照顾好你。”

莫九歌眼眶含泪,“没关系,只要你爱我,爱爹,其他不重要。”

“娘,我给你报仇去。”

莫九歌和裴衍安左右夹击东方枭,我攻后方。

莫九歌看出东方枭在意冰棺,故意剑气扫过冰棺方向,辟开了冰棺。

东方枭怒火中烧,发力一剑刺穿莫九歌身体。

裴衍安趁此刺向东方枭后背,一剑而过。

东方枭爆开气流,将我们三人震飞。

与此同时,孟晚烟看见了冰棺里躺着的人是莫初日,惊声喊:

“莫初日!!!”

又见东方枭刺穿莫九歌一幕,目眦尽裂,“东方枭,那是你亲孙子!!!”

东方枭身形踉跄,“你说什么!不,不可能,我儿怎么会认识你!”

“你是我在沧澜大陆随意抓来,养育裴衍安的,怎么会和我儿有一子?”

孟晚烟是沧澜大陆的蛊女,莫初日游历沧澜大陆认识后并相爱结为夫妻。

莫初日没告诉孟晚烟他另一个名字叫东方漠,说要去苍梧大陆带回亲娘的骨灰,一去不返。

在莫初日离开后,孟晚烟才发现已怀有身孕,生下莫九歌。

此时,东方枭误伤东方漠,用秘法吊命,又被灭国,躲到沧澜大陆,偶见一户人家孩子根骨奇佳,便偷了别人的孩子。

为此,还随机绑架孟晚烟,以孟晚烟的孩子要挟她,养育裴衍安。

谁料,随意抓来的女人竟然是亲儿媳,还虐待亲孙和亲儿媳。

报应,一切都报应。

裴衍安运功护住莫九歌的心脉。

东方枭抱起冰棺里的东方漠,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。

我急声问:“孟姨,护心蛊还有吗?”

孟晚烟眼泪横流,摇了摇头,看向莫初日,没想到再次相见会天人永隔,又看向濒死的莫九歌,心如刀绞。

“衍儿,将九儿带过来娘亲这里。”

东方枭拔下莫初日头顶的金针,“对不起,我儿,至少要看你亲儿子最后一眼。”

莫初日睁开眼,看向东方枭,

“爹,儿有话说,你靠近点。”

东方枭府耳倾听,却被莫初日握着金针扎在死穴上。

金针是东方枭去年唤醒他时,他偷藏的。

莫初日:“爹,陪我下地府吧,别再害人了。”

东方枭:“可我也是为了你……换……魂后……你活……”

东方枭最终咽气了。

莫初日叹息一声,“我早该死了,爹。”

莫初日一直都有意识,也能听见外面的声音,知道亲爹做错很多事,是该结束了。

孟晚烟抱住莫初日,带着哭腔道:

“死鬼,说好的两月就回,你食言了。”

莫初日抚上她的脸,“晚晚,对不起,让你受苦了。”

莫九歌眼眶泛红,“爹,娘。”

莫初日:“九儿,是爹不好,如果当初没有回苍梧大陆,我们一家就不会分离。”

孟晚烟眼泪直流,轻打他心口,

“不是不该回,而是应该带我一同回去。”

莫初日握住孟晚烟的手,

“是我不好。”

莫初日看向裴衍安,“你是晚晚的养子,也算我儿子,不介意的话,叫我一声爹怎么样?”

裴衍安:“爹。”

莫初日:“好孩子。”

莫初日给了一副东方家的宝藏图,让他们兄弟平分。

孟晚烟掏出一枚双鱼玉佩,递给裴衍安,

“衍儿,你的本名就叫裴衍安,玉佩上刻的。”

“对不起,娘欺骗你多年,你能原谅娘吗?”

裴衍安是沧澜大陆的人,但孟晚烟不知道东方枭是从哪里抱来的裴衍安。

裴衍安握住孟晚烟的手,眼眶湿润,

“娘是欺骗我,但也疼爱我,为我缝衣,为我担忧,为我医治,给我呵护,给我母爱。”

“在我心里,您就是我亲娘,谢谢您给我的温柔让我没有性格偏激暴戾。”

“我没有怪你,娘亲。”

孟晚烟泪如雨下,是她错了,当初不该一直妥协,导致两个孩子遭受毒打。

一个当着她的面被打,一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打。

衍儿从小被鞭笞长大,九儿又怎么逃脱得了。

最终,孟晚烟刨心取出命蛊,给了莫九歌。

莫初日抱着孟晚烟相拥死去。

裴衍安和莫九歌将父母合葬。

(38)

裴衍安抱着六月大的儿子晒太阳。

莫九歌凑过来,“哥,听说你之前请求当男宠哦。”

裴衍安睨了他一眼,“嗯。”

莫九歌眼睛一亮,“哥,你看我当正夫,你当男宠怎么样?”

裴衍安黑脸,“不行。”

莫九歌退而求其次,立刻道:

“那你当正夫,我当男宠。”

“咱们兄弟同心,齐力断金,打跑小四小五。”

裴衍安额角抽搐,“不行,没得谈。”

莫九歌厚着脸皮撒娇道:

“哥,你就是我亲哥,行嘛,大不了你单数我双数,让你比我多一天。”

裴衍安黢黑着脸,“不行。”

裴衍安递给他一枚印章。

莫九歌:“这是什么?”

裴衍安:“你之前存在万海钱庄的一百万金子,给你要回来了,存在金福钱庄里,凭这枚印章可取。”

……

饭桌上,我吩咐人上了两个菜。

一盘炸蚕蛹和一盘黑圆球。

莫九歌对练蛊简直是天赋异禀。

孟晚烟留下的练蛊手札,他已经学得九成,又对制蛊很感兴趣,自然不怕虫子。

莫九歌筷子夹着炸蚕蛹,吃得那是一个得意洋洋,眉飞色舞的看着裴衍安。

“哥,你怎么不吃?欢欢亲手做的,可香了。”

裴衍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淡定道:

“嗯,很香,我再等等。”

我勾唇一笑,给莫九歌夹个黑丸子,

“尝尝这个,味道也不错。”

莫九歌夹起,炫耀一番后,丢进嘴里,嚼巴两下,夸赞道:

“一个字,香。”

下一秒,

莫九歌顿住,手指从牙缝里扣出一条类似蟑螂的腿,举到眼前,

“这是什么?”

我笑眯眯道:“屎壳郎的腿。”

屎壳郎!!!!!的腿!

莫九歌一阵干呕,飞身而出。

裴衍安:“……”

我叉腰哈哈大笑。

裴衍安深吸了口气,“颜颜,我可以不吃吗?”

我笑得开心,“不是给你吃的,放心。”

裴衍安眉眼漾出笑意,将我抱在怀里,

“真是屎壳郎?”

我笑喷,“是蚂蚱,唬他的,谁让他缠着你做男宠。”

裴衍安母指抚着我唇,星眸含笑,

“你曾心悦莫九歌。”

不是疑问是肯定。

我含住他指尖,诚实道:

“说不喜欢是假话,但是莫九歌跑了,后来遇到了你。”

“爱意随风起,往后余生皆是你。”

“曾经的人我已经放下,一颗心里装不下第二个人,你愿和我共度余生吗?”

裴衍安吻住了我,“我愿。”

门旁的一截红色衣角一闪而过。

(39)

一个月后,皇兄带着皇嫂和两个侄子回来。

父皇母后也回来了。

母后带回在沧澜大陆结交的好友。

巧合的是那人正是裴衍安的生母,母子相认。

我和裴衍安大婚后,莫九歌辞别。

莫九歌要去沧澜大陆游历,看看外祖父外祖母。

大黑马上,他红衣潇洒,身戴着铃铛铛铛响,笑容满面的和我们道别。

曾经的剑客少侠,成了南疆养蛊少年。

莫九歌笑容肆意,扬了扬手,

“不用多送,等我回来,一定带个媳妇回来,美若天仙的那种。”

我笑道:“好啊,到时候给你送份大礼。”

裴衍安:“给你新建一座府邸,记得回来看看,不满意再改。”

莫九歌笑得灿烂,“谢谢啊,哥。”

莫九歌骑马而去,向后挥手,笑声道:

“我走了,你们不要太想我。”

话语带笑,但滚烫的泪水划过脸庞。

如果当初勇敢一点,或许会是另外一种结局。

可惜没有如果。

全剧终。

更新时间:2025-02-05 18:28:4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