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按下电梯按钮时,腕表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。金属门上映出我苍白的脸,护士服领口别着的工牌有些歪斜——林夏,实习护士。
电梯在四楼停住,开门瞬间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。我握紧手电筒,光束扫过走廊尽头1314病房。暗红色门牌在黑暗中泛着幽光,像凝固的血迹。
"滴——"
刷卡器发出刺耳鸣响。推开门的手突然僵住,病床上的被褥整齐得诡异。三小时前查房时,那个戴着黑色眼罩的女人分明还蜷缩在墙角喃喃自语。此刻床头柜上的镇静剂针管还在微微摇晃,输液管垂落地面,蜿蜒如蛇。
口袋里的值班记录本突然变得滚烫。我翻开最新一页,墨迹未干的字迹正在扭曲变形:【7月15日,1314病房患者拒绝服药,声称看见另一个自己在走廊游荡。】
冷汗顺着脊背滑落。走廊尽头传来细碎脚步声,像是有人拖着湿漉漉的布鞋在踱步。手电筒光束颤抖着扫过转角,白色裙角倏然消失在安全通道。
"谁在那里?"
我追到楼梯间,声控灯应声而亮。墙面上用红油漆画满眼睛图案,每一只瞳孔都朝着不同方向。最下方的眼睛正在渗出新鲜颜料,顺着墙砖裂缝流成血泪的形状。
手机在此时震动。护士长发来的信息让血液瞬间凝固:【你今晚根本没排班,现在立刻离开医院!】
身后电梯突然发出抵达提示音。转身瞬间,我看见镜面门上映出两个自己——一个穿着沾血病号服,嘴角咧到耳根;另一个正惊恐地后退,手中的电筒砸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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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的。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划出明暗交错的伤痕,主治医师的白大褂下摆掠过我打着留置针的手背。
"低血糖晕倒?"我试图坐起,后脑传来钝痛。护士服袖口露出半截纱布,渗着可疑的褐色痕迹。
江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,病历本遮住他下半张脸:"你在老住院楼迷路了,保安凌晨四点发现你晕倒在电梯里。"他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,"不过有件怪事...老住院楼的电梯二十年前就停运了。"
我猛地抓住他手腕。记忆碎片在脑内翻涌:不断下坠的电梯,闪烁的楼层指示灯,镜面上密密麻麻的手印。那些手掌大小不一,最小的不过孩童尺寸。
"这是什么?"江医生突然掀开我另一只手的绷带。虎口处不知何时多了枚暗红印记,形似衔尾蛇咬住自己尾巴的图腾。
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时,江医生迅速拉下我的衣袖。三个警察径直推门而入,为首的女警亮出证件:"林小姐,昨夜中心医院发生患者失踪案,需要您配合调查。"
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。女警将照片推到我面前:"认识这个人吗?"黑白监控截图里,穿病号服的女人正在撬药房的门锁。她左眼蒙着纱布,右手虎口处的衔尾蛇纹身清晰可见。
"这是1314病房的患者..."我喉咙发紧,"但昨晚她就..."
"今早护工在她枕头下发现这个。"透明证物袋里装着带血的工牌,我的证件照在血迹下半隐半现。女警目光如刀:"更离奇的是,医院系统显示你三个月前就离职了。"
口袋里的药瓶突然变得滚烫。这是我今早在更衣室发现的,标签被撕掉,里面装满淡蓝色药片。此刻审讯桌下,我悄悄拧开瓶盖,倒出两片藏在指缝。
"我要去洗手间。"
冷水扑在脸上时,镜中突然出现一双惨白的手。身后隔间门吱呀作响,镜面浮现血字:【你吃过第几片了?】我惊恐后退,药瓶从口袋滑落,药片滚进下水道口时突然变成蠕动的水蛭。
折返时经过证物室,虚掩的门缝里传来对话声:"...第7例记忆移植实验体...必须回收..."透过门缝,我看见江医生将一支装有蓝色液体的针管交给女警,他袖口滑落的位置,赫然纹着衔尾蛇图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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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太平间找到那具尸体时,冷柜编号1314正在渗水。抽出铁屉的瞬间,腐臭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。女尸脸上覆盖着我的工牌,揭开时露出与我相同的面容。她溃烂的右手伸向胸口,攥着张泛黄的照片。
照片里,七岁的小女孩站在老住院楼前,怀里抱着破旧的兔子玩偶。她身后窗户里,成排的白大褂正在往儿童手臂注射蓝色液体。我颤抖着摸向颈后,那里有道蜈蚣状的疤痕——和照片里小女孩的一模一样。
电梯突然开始剧烈震动。楼层按钮全部亮起,显示屏疯狂跳动着20年前的日期。当铁门再度打开时,面前是洒满夕阳的儿科病房。穿着草莓睡衣的小女孩蹲在墙角,正用蜡笔在地上画眼睛图案。
"姐姐是来带我走的吗?"她转过脸的瞬间,我看见她怀里玩偶的纽扣眼睛脱落,露出微型摄像头。墙上的电子钟显示:2002年7月15日,正是老住院楼发生火灾的日子。
身后传来江医生的声音:"记忆移植总会伴随排异反应。"他举着针管步步逼近,"当你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自己时,程序就会启动..."蓝色药片从我的指缝间漏下,在地面拼成巨大的衔尾蛇图腾。
电梯镜面突然同时碎裂。无数个"我"从镜中伸出手,穿着不同年代的病号服,手腕上都系着写有"实验体7号"的标签。小女孩的笑声在空间里回荡:"想起来了吗?当年你逃出火场时,把我的记忆也带走了啊。"
我站在电梯里,四周的镜面碎片映照出无数个"我",每一个都带着不同的表情和姿态。有的惊恐,有的冷漠,有的甚至带着诡异的微笑。小女孩的笑声在耳边回荡,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,又仿佛就在我的脑海中。
"想起来了吗?"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稚嫩,却透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深沉,"当年你逃出火场时,把我的记忆也带走了啊。"
我捂住耳朵,试图隔绝这声音,但它却像是从我的心底涌出,无法逃避。电梯的震动越来越剧烈,楼层指示灯疯狂闪烁,仿佛在倒数着什么。我的视线开始模糊,脑海中浮现出零碎的画面:火焰、尖叫声、奔跑的身影,还有那支注射器中的蓝色液体。
"不,这不是我的记忆!"我尖叫着,试图挣脱这些画面,但它们却像潮水般涌来,将我淹没。
突然,电梯停了下来。门缓缓打开,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昏暗的走廊。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裂痕,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。我迈出电梯,脚下的地板发出吱呀的声响,仿佛随时会塌陷。
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,门上挂着一块摇摇欲坠的牌子,上面写着"记忆回廊"。我推开门,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。
房间里堆满了玻璃罐,每一个罐子里都漂浮着淡蓝色的液体,液体中浸泡着细小的晶片。晶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,像是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着我。我走近其中一个罐子,发现晶片上刻着细小的编号——"7号"。
"这是……我的记忆?"我喃喃自语,手指轻轻触碰玻璃罐,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。
"不止是你的记忆。"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,我猛地转身,发现她正站在房间的角落,怀里依然抱着那个破旧的兔子玩偶。她的眼睛空洞无神,仿佛透过我在看着什么。
"这里是所有实验体的记忆库,"她轻声说道,"每一个晶片都承载着一段被移植的记忆。而你,是唯一一个成功融合了多重记忆的实验体。"
"实验体?"我后退一步,脑海中闪过江医生的脸,还有他袖口下的衔尾蛇纹身,"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?"
小女孩没有回答,而是缓缓举起手中的兔子玩偶。玩偶的纽扣眼睛脱落,露出里面的微型摄像头。摄像头的镜头对准我,发出一道刺眼的红光。
"你一直在寻找真相,"她的声音变得冰冷,"但真相可能会让你崩溃。你确定要继续吗?"
我咬紧牙关,点了点头。无论真相多么残酷,我都必须知道。
小女孩微微一笑,手指轻轻按在摄像头上。红光瞬间扩散,整个房间被笼罩在一片血色的光芒中。我的视线再次模糊,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的画面。
这一次,我看到了更多细节: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在忙碌,他们的脸上带着冷漠的表情;孩子们被推进手术室,手臂上插着针管,蓝色的液体缓缓注入他们的体内;还有那场大火,火焰吞噬了一切,尖叫声、哭喊声交织在一起……
"这些都是……实验?"我颤抖着问道,声音几乎听不见。
"是的,"小女孩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,"二十年前,这里是一家秘密研究所,专门进行记忆移植实验。他们试图通过移植记忆来创造完美的'容器',而你,是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体。"
"容器?"我皱起眉头,"什么容器?"
"承载他人记忆的容器,"小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哀,"你体内的记忆并不完全属于你。它们来自不同的实验体,包括我。"
我猛地捂住头,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的画面:一个小女孩在火场中挣扎,她的手臂上插着针管,蓝色的液体正在注入她的体内;另一个女孩在手术台上尖叫,她的记忆被强行剥离;还有一个女孩在黑暗中哭泣,她的记忆被移植到了我的体内……
"不!"我尖叫着,试图挣脱这些画面,但它们却像锁链般紧紧缠绕着我。
"你必须接受这一切,"小女孩的声音变得严厉,"否则,你永远无法摆脱这个噩梦。"
我跪倒在地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脑海中浮现出江医生的脸,他的金丝眼镜下藏着冷漠的眼神;还有那个女警,她的制服在反光下显现出研究员的标志;甚至是我自己,手腕上系着"实验体7号"的标签……
"我是谁?"我喃喃自语,声音中充满了绝望。
"你是我们所有人的记忆,"小女孩的声音变得柔和,"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。"
我抬起头,发现小女孩的身影正在逐渐消散。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,眼中闪烁着泪光。
"找到记忆回廊的尽头,"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,"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。"
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,房间里的红光也逐渐褪去。我站起身,擦干眼泪,深吸一口气,朝着房间深处走去。
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铁门,门上刻着复杂的衔尾蛇图案。我伸手推开铁门,眼前的景象让我屏住了呼吸。
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,墙壁上布满了显示屏,每一个显示屏上都播放着不同的画面:孩子们在手术台上挣扎,研究员们在记录数据,火焰吞噬着一切……而在大厅的中央,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玻璃柱,柱子里漂浮着无数个记忆晶片,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衔尾蛇图案。
"欢迎来到记忆回廊的尽头,"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我转身,发现江医生正站在门口,他的手中握着一支注射器,里面装满了蓝色的液体。
"江医生?"我后退一步,警惕地看着他。
"林夏,或者我应该叫你7号,"他推了推金丝眼镜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"你终于找到了这里。"
"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计划?"我咬牙切齿地问道,"你们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?"
"你的记忆,"他缓缓走近,"你是唯一一个成功融合了多重记忆的实验体。我们需要你的记忆来完成最后的实验。"
"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!"我怒吼着,转身冲向玻璃柱。我必须毁掉这些记忆晶片,结束这一切。
江医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:"你逃不掉的,林夏。你体内的记忆会引导你回到这里,无论你逃到哪里。"
我没有理会他,伸手抓住玻璃柱的边缘。柱子的表面冰冷刺骨,但我顾不上这些。我必须毁掉它,毁掉这些承载着无数痛苦记忆的晶片。
就在我准备用力推倒玻璃柱时,脑海中突然响起小女孩的声音:"不要!这些记忆是我们唯一的证明!"
我愣住了,手指停在玻璃柱上。小女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面前,她的眼中充满了恳求。
"这些记忆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,"她轻声说道,"如果你毁掉它们,我们就真的消失了。"
我低下头,看着玻璃柱中的记忆晶片。它们闪烁着微光,仿佛在诉说着每一个实验体的故事。我的手渐渐松开,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。
"对不起,"我喃喃自语,"我做不到……"
江医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:"你终于明白了,林夏。你无法逃脱你的命运。"
我转过身,面对着他。他的手中依然握着那支注射器,蓝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
"不,"我坚定地说道,"我不会再让你们控制我。"
江医生的笑容凝固了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,猛地冲向一旁的显示屏,用力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。
整个大厅开始剧烈震动,显示屏上的画面一个接一个地熄灭。玻璃柱中的记忆晶片开始碎裂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"你做了什么?"江医生怒吼着,试图稳住身形。
"我结束了这一切,"我冷冷地说道,"这些记忆不属于你们,它们属于我们。"
大厅的震动越来越剧烈,墙壁开始崩塌。江医生的身影在混乱中逐渐模糊,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崩塌的声响中。
我闭上眼睛,任由泪水滑落。脑海中浮现出小女孩的微笑,她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:"谢谢你,姐姐。"
当一切归于平静时,我发现自己站在老住院楼的废墟中。夕阳的余晖洒在地面上,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息。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虎口处的衔尾蛇纹身正在逐渐消失。
我知道,这一切还没有结束。记忆回廊的尽头只是开始,真正的真相还隐藏在更深的黑暗中。但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再让任何人控制我的记忆。
我深吸一口气,迈步走向废墟的深处。无论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,我都将勇敢面对。因为我知道,我的记忆,只属于我自己。
我站在废墟中,脚下的碎石和瓦砾发出轻微的碎裂声。夕阳的余晖透过残破的墙壁洒在地面上,拉长了我的影子。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息,仿佛那场大火刚刚熄灭不久。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虎口处的衔尾蛇纹身已经彻底消失,只留下一片光滑的皮肤。
然而,我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。火焰、尖叫声、注射器中的蓝色液体……它们像幽灵一样纠缠着我,挥之不去。我知道,这些记忆并不完全属于我,但它们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。
我深吸一口气,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。江医生的脸依然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,他的冷笑、他的金丝眼镜、他手中的注射器……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不寒而栗。他说的没错,我逃不掉。无论我走到哪里,这些记忆都会如影随形。
但我不再是那个被动的实验体了。我决定主动去寻找真相,去揭开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。
我迈步走向废墟的深处,脚下的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。废墟中散落着一些残破的文件和实验器材,它们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,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一些字迹和符号。我蹲下身,捡起一张烧焦的纸片,上面隐约可以看到“实验体7号”的字样。
“实验体7号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些零碎的画面。我知道,这个编号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但我依然无法拼凑出完整的记忆。
就在这时,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我猛地站起身,警惕地环顾四周。废墟中一片寂静,只有风吹过残破墙壁的声音。但我知道,刚才的脚步声绝不是幻觉。
“谁在那里?”我低声问道,声音在废墟中回荡。
没有人回答。我屏住呼吸,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。突然,我的视线捕捉到一道黑影从废墟的角落闪过。那是一个人影,动作迅速而敏捷,仿佛幽灵一般。
“站住!”我大喊一声,追了上去。
黑影没有停下,反而加快了速度。我在废墟中穿梭,脚下的碎石和瓦砾让我步履维艰,但我依然紧追不舍。黑影似乎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,他灵活地绕过残破的墙壁和倒塌的梁柱,逐渐拉开了与我的距离。
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,黑影突然停了下来。他站在一堵残破的墙壁前,背对着我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我放慢脚步,小心翼翼地靠近他。当我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时,他终于转过身来。
那是一个男人,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风衣,脸上戴着一副墨镜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。
“林夏,你终于来了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。
“你是谁?”我警惕地问道,心跳加速。
“我是谁并不重要,”他缓缓摘下墨镜,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,“重要的是,你知道自己是谁吗?”
我愣住了,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。火焰、尖叫声、注射器中的蓝色液体……它们像潮水般涌来,几乎要将我淹没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声音中充满了迷茫。
“你当然不知道,”男人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,“因为你从来就不是你自己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我后退一步,警惕地看着他。
“你以为那些记忆是你的吗?”他缓缓走近,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,“它们不过是别人强加给你的。你只是一个容器,承载着别人的记忆和痛苦。”
“不!这不是真的!”我捂住耳朵,试图隔绝他的声音,但它却像毒蛇一样钻入我的脑海。
“你以为你毁掉了记忆回廊,就能摆脱这一切吗?”他的声音越来越近,“你错了。那些记忆已经成为了你的一部分,你永远无法摆脱它们。”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我颤抖着问道,声音几乎听不见。
“我想让你看清真相,”他停下脚步,站在我面前,低头俯视着我,“你体内的记忆并不完全属于你。它们来自不同的实验体,包括那些在大火中死去的孩子们。”
“不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我摇着头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“你体内的记忆,是他们的遗物,”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悲伤,“而你,是唯一一个能够承载这些记忆的容器。”
我跪倒在地,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的画面:孩子们在手术台上挣扎,研究员们在记录数据,火焰吞噬着一切……这些画面像刀子一样刺痛着我的神经,让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“你必须接受这一切,”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,“否则,你永远无法摆脱这个噩梦。”
“我……我该怎么办?”我抬起头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。
“找到记忆的源头,”他缓缓说道,“只有找到源头,你才能真正解脱。”
“源头?”我皱起眉头,“什么源头?”
“记忆的源头,”他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,“它隐藏在更深的黑暗中,只有你才能找到它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找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声音中充满了绝望。
“你会找到的,”他的身影开始逐渐消散,声音也越来越微弱,“因为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。”
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后,废墟中再次恢复了寂静。我跪在地上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脑海中浮现出小女孩的微笑,她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:“姐姐,你一定要找到真相。”
我擦干眼泪,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。无论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,我都必须继续前进。因为我知道,只有找到记忆的源头,我才能真正解脱。
我迈步走向废墟的深处,脚下的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。夕阳的余晖逐渐消失,黑暗开始笼罩大地。我知道,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。
我沿着废墟中的一条狭窄通道前行,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裂痕,仿佛随时会崩塌。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,让人感到窒息。我的脚步声在通道中回荡,仿佛有无数个“我”在同时行走。
突然,我的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。我低头一看,发现那是一本破旧的笔记本,封面已经被烧得焦黑,但依稀可以辨认出“实验记录”几个字。
我蹲下身,捡起笔记本,小心翼翼地翻开。纸张已经泛黄,字迹也有些模糊,但我依然能够辨认出一些内容。
“实验体7号,记忆移植成功,但出现了强烈的排斥反应……实验体表现出极度的焦虑和幻觉……需要进一步观察……”
我的手颤抖着,继续翻看笔记本。每一页都记录着实验的细节,包括实验体的编号、记忆移植的过程、以及他们的反应。我的目光停留在一页上,上面写着:“实验体7号,记忆来源:实验体3号、实验体5号、实验体9号……”
“实验体3号、5号、9号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脑海中浮现出那些零碎的画面。火焰、尖叫声、注射器中的蓝色液体……这些画面似乎与这些编号有着某种联系。
我继续翻看笔记本,突然,一张照片从书页中滑落。我捡起照片,发现上面是一群孩子的合影。他们穿着白色的病号服,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。照片的背面写着:“实验体合影,1995年。”
我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,目光在照片上扫过。突然,我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小女孩的脸上。她的笑容格外灿烂,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兔子玩偶。
“是她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脑海中浮现出小女孩的身影。她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:“姐姐,你一定要找到真相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将照片和笔记本收好,继续前行。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,门上挂着一块摇摇欲坠的牌子,上面写着“实验室”。
我推开门,眼前的景象让我屏住了呼吸。
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,墙壁上布满了显示屏和仪器,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实验器材和文件。实验室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玻璃柱,柱子里漂浮着无数个记忆晶片,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衔尾蛇图案。
“这里是……记忆移植的实验室?”我喃喃自语,声音中充满了震惊。
我走近玻璃柱,发现柱子的表面刻着复杂的符号和文字。我仔细辨认,发现上面写着:“记忆之源,衔尾蛇计划。”
“衔尾蛇计划……”我皱起眉头,脑海中浮现出江医生的脸,还有他袖口下的衔尾蛇纹身。这一切都与这个计划有关。
我继续在实验室中搜索,突然,我的视线捕捉到一台老旧的电脑。电脑的屏幕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似乎还在运行。
我走近电脑,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一份文件,标题是“衔尾蛇计划最终报告”。我点击打开文件,开始阅读。
“衔尾蛇计划,旨在通过记忆移植技术,创造完美的‘容器’。实验体7号是唯一一个成功融合了多重记忆的实验体,但其体内的记忆来源复杂,导致其出现严重的排斥反应……计划最终因大火而终止,但实验体7号的记忆依然存在,需要进一步研究……”
我的手颤抖着,继续阅读文件。突然,我的目光停留在一段文字上:“记忆之源,隐藏在实验体7号的潜意识中,只有通过深度催眠才能唤醒。”
“深度催眠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脑海中浮现出江医生的脸。他的金丝眼镜下藏着冷漠的眼神,手中握着那支注射器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我深吸一口气,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真相。我的记忆并不完全属于我,它们来自不同的实验体,而这些记忆的源头,隐藏在我的潜意识中。
我必须找到这个源头,才能真正解脱。
我关闭电脑,转身走向实验室的出口。无论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,我都必须继续前进。因为我知道,只有找到记忆的源头,我才能真正摆脱这个噩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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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出实验室,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昏暗的走廊中。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铁门,门上刻着复杂的衔尾蛇图案。我知道,这扇门后隐藏着记忆的源头。
我深吸一口气,迈步走向铁门。无论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,我都必须面对。因为我知道,我的记忆,只属于我自己。
更新时间:2025-02-05 18:27:16